“让臣女名字上了玉牒,还亲自来见臣女的,可不是陛下嘛。”江牧歌跟着他傻笑。

两人面上都是笑呵呵的,心下都是觉得难熬。

各自都清楚彼此心里打着八百个算盘,偏偏就是谁都不好说得明白。

这时候,有宫女敲门,送茶过来。

小钟子端进来给皇帝沏了一杯,盯着另一只空杯犹豫不决。

皇帝注意到了,也不让她平身坐好,就那么跪着赏了她一杯茶。

鼻尖茶香四溢,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茶液已经近在嘴畔,摇晃舔舐着唇瓣,江牧歌却迟迟没有张口咽下去。

这味道好像……合欢散。

对面,皇帝正手握茶杯,准备喝下同一壶里倒来的茶水。

江牧歌立刻反应过来,伸手过去拍了一下他胳膊。

那一口茶泼出去了一半,喝了一半。

哗啦一声,盖碗碎裂在地,徒留一顶杯盖在地上叮铃铃地打转。

没等皇帝发话,小钟子就厉声责备道:“大胆!”

吓得江牧歌又磕了一回头:“臣女不敢,那茶杯里有合欢散!臣女嗅到了味道。”

“怎么回事?”皇帝闻言,当即站了起来,“小钟子!”

小钟子也被吓到了,立即命人传刚才的宫人过来,却只听人来报,说找不到人了。

皇帝阴沉着脸,命令他即刻彻查。小钟子只得拎起茶壶退下了。

殿内顿时独留下他们二人。

少女一身石青色长裙撒在地上,还跪着浑身发抖。只见一双黑缎朝靴缓缓步入跟前。

忽而腰间一重,皇帝已经伸出手来,将她拦腰揽起。

“陛下!”江牧歌惊呼一声,脸已经白了。

皇帝把她拉了起来,扔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欺身压上来。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少见的锋芒毕露。

他靠近她时,呼吸扑上了她脸颊。

睫毛痒痒的,随之颤抖。

“你有最后一次机会说明白,当着文武百官,你为何胆敢在朕掌心画下那二字。”

龙涎香的浓烈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上来,江牧歌闭了闭眼,嗓音不自觉颤抖:“臣女是韩家血脉,却如同寄人篱下,父母不亲不爱,兄长亦视我如仇敌。在自己家中,却时而要遭到谩骂侮辱,时而要面临杀身之祸。”

窗外骤然传来一声黄鹂哀鸣。

“你行医,是为离家。”

“是,陛下兴许不明白……”

“不算不明白。”皇帝的眼神冷了下来,移向了窗外,也没有继续挟制着江牧歌了。

江牧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是难得的,在这惠昭殿中感到一种久违的平和清宁。

皇帝许久没开口,江牧歌也没有打扰,直到他再度问道:“项蓝郡主所言均有佐证,你是韩家三年前从乡野接来的养女,因言行粗鄙,上不得台面,从未出门。这是对外公开的消息。实际你掌握医术,言语间也不像没念过书,除了用膳时有些囫囵,却全然不似一个普通的野丫头。”

“奶娘幼时将臣女带离相府,叫臣女在冬日的街头乞讨,几乎冻死。是江大夫经过时救下了臣女,从此教给臣女一身行医救人的本领。但臣女一直想念生身父母,后来他们来寻时,我还是跟他们回了韩家。”

“你说自己是韩家亲女,而非养女,有何凭据?”

江牧歌犹豫了一下:“我肩头有一处极浅的鱼形胎记,与父亲一致。”

闻言,皇帝的视线顿时望向了她领口。

洁白的中衣衬领从她微微泛红的肌肤上盛开来,紧紧包裹着她柔软的脖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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