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每当我想起来,他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了,指不定是死了,我心里还抽着疼,还想哭。

有时候,我还暗暗的想,如果堂主卸磨杀驴,不给他治伤。

那最好也别杀他,最好把他扔大街上去,等着很多年以后,我哪天遇见薛晨,看一眼就行。

因为我实在是想看到他长大的样子。

怨恨似乎随着时间,就能淡化?

孤独的时候,我突然想翻开那本母猪养殖技术看看,生一会儿气。

但最终,一次都没打开过。

我抬眼朝道观大门外的草丛看去,不由得一阵焦虑。

为啥呢?

因为去年我给薛晨泡的黄豆,被我泼进草丛里了。

结果他们都生根发芽了,搞得道观大门外面一大片黄豆地,绿油油的。

确切说,去年他们就生根发芽了,但去年秋天我没管他们,今年他们的子子孙孙就又一大片一大片的铺展。

“以后,这白山就叫黄豆山吧,哇哈哈哈~”田大威笑的像个狗屁。

我瞪了他一眼。

长江半身不遂,但他老当益壮,今年春天就从炕上爬起来了,走路胳膊甩,腿甩,一甩一甩的。

我扶着他在道观里锻炼,他差点没把我甩出去几米。

他还很生气,歪着嘴不服不忿:“老叽舅恢复不了了?”

田大威笑的像个屁,叨咕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擎苍,右牵黄~”

“你就是一条狗!”我回头指着他鼻子,别以为我听不懂他内涵我。

意思长江非想恢复,我在长江左右,是dog。

“you are碧池~”田大威笑的嘿嘿的,好得意。

每天互骂,日常。

我想,如果薛晨还在道观,他绝对不可能这样横行于世。

到底什么叫厚积薄发,12岁的我带着200度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的,和老黄坐着车去木滨。

自从戴月眠死了,我阳魂碎了之后,老黄觉得平阴峰没什么大问题,偶尔也带着我下山溜达溜达。

去年他不是说,要带我见一个人吗?后来见了。

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一个小姑娘,和我同岁,家里不贫不富。

我也不知道见她有啥用。

这次见面,那个小女孩和上次一样,对我很热情。

“龙龙,又见面啦。”她叫华冰冰。

“冰冰。”我也斯斯文文笑着打了个招呼。

“哎,这孩子,上次见面还挺活泼的,才一年,就不爱说话了。”华阿姨挺温和的,笑眯眯看我。

不是我不爱说话了,是我觉得话多没啥用。

“小姑娘嘛,小时候都讲个没完没了,都是话痨,长大了,就都斯文了。想当淑女了。”

华伯伯笑呵呵的。

我觉得他俩蛮好的,华家也温馨,像小时候我家一样。

有个妈妈,有个爸爸,他俩都拼命挣钱,家里干干净净,窗明几净,进屋就有饭菜的香味。

我也不知道老黄,为什么要带我见华冰冰。

但我知道,老黄以前给华冰冰看过邪病。

老黄和华伯伯聊天时候,我和华冰冰在她屋里。

她床上有个长颈鹿玩偶,特别像我小时候的二龙。

“龙龙,当道士好玩吗?”华冰冰和我聊天,她好像对当道士很感兴趣,悄悄和我说:“我见过鬼哦,那天我半夜忽然奇怪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披肩发的女人,站在我头顶,艾玛,吓死我了!”

“那是你眼。”既然没出什么事,也过去很多年了,不必深究,别留下阴影。

“可是我立刻生病啦!”华冰冰睁着眼,“她真的是鬼。”

我和华冰冰不长见面,但是我俩好像天生,就挺亲近似得。

“龙龙,你爸妈离婚,后来没复婚?”说了一阵,华冰冰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很惋惜的看着我,“你是不是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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