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亲自将刘掌柜请来问话。

“钟大娘子妆安。”刘掌柜已经年过六旬,眉发尽白,是慈眉善目的福祥,只是因此事眉间难掩愁色。“刘掌柜不必多礼。”钟岄虚扶一把,命常欢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添了茶,“听文大姑娘说刘掌柜自文老太爷时便深受依仗。此番我受她之托前来问事,还望刘掌柜事无巨细一一讲来,好让我回去同她说个明白。”

刘掌柜叹了口气:“钟大娘子不知,文家最先出事的便是禹州的布行,有人举证布行偷缴税款,布行的黄掌柜当时便被收押,没几日便死在了狱中,随后从文氏布行便交上了一本账簿。”

“账簿?是何账簿?”钟岄急问。

“听说是那布行的二管事恐受牵连,在黄掌柜死后第二日,便交出了一本布行偷税的账簿,金额达两万两白银。而布行的账本中还有同西梁的布匹交易,随后又查出了商队与西梁勾结,在北昭与西梁两边偷利,这才将文老爷下了狱。”

“偷税还未定罪,使些银子或可求县衙通融一二,但与西梁勾结谎报便是大罪,一经查实便是灭九族的死罪。”

七日内,钟岄将口供整理好,给了银子让人离开。

回文府时又下了雪,钟岄坐的马车有暖炉,但她仍觉得寒冷。不知如何同文姝说如此冰凉彻骨的事实,也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住。

行至文府,却见一辆规制不小的马车停在门前,钟岄一时奇怪,抬脚进门。

文府正厅,永安县令蔡石端坐中堂正喝着茶,他衣着富贵,未穿官袍,眼中透着精明。

侧首则坐着一个穿着鲜艳的婆子,正在满面红光劝着文姝:“如此好的出路,文大姑娘快快答应下来吧。”

一身白衣的文姝站在堂中,垂首不言。

钟岄见状便觉得不是好事,抬脚进门:“是何好出路,也让我来听听。”

蔡石见是钟岄,碍着沈沨县令的身份,放下茶盏道了句:“钟娘子。”

“原来是蔡大人,妾身问蔡大人安。”钟岄上前行礼,不动声色地将文姝挡在身后,又看向那位婆子,“不知这位是?”

“我是永安城数一数二的媒人程婆子,这次是来给文大姑娘说亲的。”

“说亲?看程娘子满面红光,可否让我听听是何好婚事?”钟岄挑眉客气问道。

“自然是咱们永安的青天老爷,蔡大人了。”

钟岄面上笑容一僵,抬眼瞧向蔡石,以蔡石如今的年纪,做文姝的父亲都绰绰有余。

钟岄只得扯了个笑:“可,蔡大人家的朱大娘子尚在大人府里坐着呢。”

“娘子搞错了。”程婆子起身笑吟吟上前道,“蔡大人是要纳文大姑娘为第七房小娘。”

“小娘?”钟岄声调骤然提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从小被金尊玉贵地养大,你们竟让她……”

文姝为难地扯了扯钟岄的袖子,止住了她可能冒犯蔡石的话。

“要是放在文家以前确实不配。”程婆子哂笑两声,“可现在文员外下了狱,郑大娘子也过了身,文二爷又不知所踪。蔡大人可怜文大姑娘一人苦苦支撑,这才让老婆子我上门求亲,给文大姑娘一个倚靠。”

“文大姑娘进了蔡府的门后,蔡大人定会顾着恩情,想法子将文员外救出牢狱,也会派人去搜寻文二爷的。”

“滚。”钟岄忍着怒火一把推开程婆子,“文府一案尚未定论,你们便如此来糟践她,就没有这样的道理!滚!”

“钟娘子。”蔡石起身理了理衣襟,“这里是文府不是沈府,做主的还是文大姑娘。钟娘子莫要在这里逞威风。”

“蔡大人真的好计谋,下狱文员外,扣住文府的钱财田产,只等着文姝就范,好将整个文家收入囊中!”钟岄死死挡住文姝,一丝也不让蔡石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钟娘子还是问问文大姑娘是怎么想的吧。”

钟岄瞧了一眼身后犹豫的文姝,眼神一凛看向蔡石:“蔡大人是要逼亲吗?”

蔡石笑而不语,微微颔首后带着程婆子离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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