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深吸一口气,果断摘下喜帕,朝二人行了大礼,哑着嗓子道:“是,我愿意让章小公子秉公协助审案。”
“如此,这门婚事便作罢了。”章曈连忙将文姝扶起,脱下身上的裘衣披到她身上。
“那蔡某的聘礼……”“我已经带人清点好送过来了!”蔡石的话音还没有落,钟岄清亮的声音便传来打断了他。
只见钟岄带着常欢与云祺,将几口少得可怜的箱子拿板车推了过来,停在了蔡府门前。
钟岄上前拉住文姝,声音立即呜咽起来:“不是说不让你做傻事吗?你为何没等我回来!”
文姝不言,只垂首默默落泪。
“那好,既然不打算结亲了,本官便公正办案!”蔡石愤然,“如此本官便要查封文府,审问狱中文大海,文大姑娘还是坚持吗?”
听到自家爹爹的名字,文姝犹豫起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卒匆匆驾马赶来,身上穿着可以看出是一个狱卒。
小卒下马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蔡石的面前,惊恐万分道:“文大海听说了文大姑娘的婚事,扯了裤腰带投缳自尽了。”
蔡石瞪大了双眼,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文姝,一脚踹开小卒:“谁说漏了嘴!”
“小人,小人不知啊。”小卒被踹得够呛,捂着自己胸口踉跄站起身。
文姝发了疯般推开钟岄,转身向街口飞奔。
“骑马快些!”章曈唤住文姝,指了指自己的马。
文姝没有多言,上了章曈的马后扬尘而去。
钟岄担心文姝,抢了狱卒的马跟了上去。
章曈深深瞪了蔡石一眼,也带人追去。
三
当文姝扑在文员外的身前,哭到再也哭不出一滴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几个月把一辈子的泪都哭完了。
钟岄在一旁也默默垂泪,不知再拿什么样的话,才能劝住文姝。
章曈的马没了,他带着人步行赶到县狱,比钟岄晚一些。
文姝哭肿了眼睛,脱下身上的嫁衣,里面是为郑氏守孝的孝衣。
她上前费力将文员外往身上背。
章曈轻声小心道:“我带了人来,你省些力气,后面一应事宜还需要你来主持。”
文姝默默采纳了章曈的建议,让人抬着文员外,自己走在前方。
钟岄将身上的月白斗篷解下披在文姝肩上,自己扶着文姝,章曈走在一旁,众人缓缓出了县狱,向文府走去。
文家在永安城中数十年,仗义疏财,行商公道,铺子里也从未有过缺斤少两的事,名声极好。永安百姓自然不相信文府有罪。
街上百姓见状皆为文姝让开了路,沿街行礼。
爹娘相继离世,文逸还没有找到,文家产业又都被查抄,一时间文姝仿佛被抽干了神气与精力,实在没有力气,腿脚如同灌铅,半个身子都靠在钟岄身上。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雪,这一个月永安的雪几乎没日没夜的下,仿佛再哀悼着世间的不公。
文姝强撑着精力,一步一步走回文府,命人将刚收好的白布又挂了起来,开始着手操办文员外的丧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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