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连忙躲开章曈,躲到了云乐身后,“人多眼杂口乱,章小公子注意名声才是。”

章曈回过神来连连抱歉:“是我唐突。”“章小公子总是唐突。”文姝轻轻笑出了声,“以后莫要如此鲁莽了。”

“我并不鲁莽,只是,只是。”只是一遇上你,便脑子也不转了。

章曈说不出口,将脸别到一边不敢去看文姝:“我要去参军了。”

“参军?”文姝醒了神,“你是世家子弟,靠荫封可保一世富贵无忧,为何要投身行伍?”

“我被我爹关进祠堂整整一日,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从小到大家中长辈便将我看得紧,若我没有硬功名做底气,婚姻大事便只能听从家里安排。就算我硬将你娶进来,你也是会受委屈的。我不愿这样。”

“所以我要挣得功名,以累身功名利禄,向文府提亲。”章曈回过头,直直对上了文姝的眼眸。

“我向你保证,三年为期,我定回来娶你,请你务必等等我。”

文姝定定看向章曈,他的背后是绚烂灯,缤纷的颜色映在少年的月白袍子上,他玉冠高戴,满眼都是承诺。

“我会等你。”

文姝的声音很轻,又隔着云乐,但章曈实打实听到了。

他想上前拥住她,但为了她的名声,他只好微笑行礼,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玉镯,递给了文姝:“我娘将来要给新妇的镯子我没有要到,只好买了件差不多的。我这辈子认定了你,便不会有别人。”

文姝没有说话,当着章曈的面将镯子戴到自己手上。

章曈眼底满是欣喜,见夜色愈深只好告别:“明日我便投西南军去了。文姑娘,再会。”

文姝回到万香楼中,命人安置各个掌柜与管事,家离得近的便派人送回去,家离得远的也预先在万香楼中留了客房,供休息一晚。

钟岄与文姝都是微醺,意识尚且清楚,上了马车准备回文府。

见文姝手腕上多了个镯子,钟岄有些奇怪:“来的时候还没见你戴,是刚才出去的时候买的吗?”

“他送的。”文姝喃喃,抚了抚镯子,玉质温润细腻,光泽莹亮,是上乘品。

“章小公子?”钟岄微微惊喜,向文姝的身边凑了凑,用女儿家私语的声音调笑,“可是他对你许诺了什么吗?你们的好日子是不是不远了?”

“他要去投军了,就明天。”

“投军?章家累世官爵,哪用得着他投军?”钟岄蹙眉。

“他说只要他有了功名,说话便有了底气,便不必在婚事上听从家里的安排。”

“他这样,确确实实是在为你考虑。”钟岄笑看文姝。

文姝也带着极浅的笑意:“你还记得咱们去池音寺见到的那个老道吗?他那日对我说‘日后恐多歧路,应及时取舍,果决择取正道,方可化险为夷。’”

“我算的是文家与文逸的前程。”

“那章小公子也不可能是你的歧路。”钟岄拉住文姝的手,“你放心,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章曈从军走了,钟岄也回了覃临忙活东郊的栽种。

沈沨要处理覃临的县务,还代领着泰明的县尉,常常两县来回奔忙,事事抽不开身。

几人也常书信往来商讨,现下唯一线索便是文逸还活着,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昌唐州。

如今沈沨,泰明沈家,永安文家,刺史章琰都派人寻找文逸无果,那么文逸极大可能已不在北昭了。若是在东昌,几人作为北昭势力,就不便大规模搜寻了。

渐渐地,寻找文逸的声势便小了下去。

章琰劝文姝报文逸因公殉职,还可以拿到朝廷的救济补偿。

但文姝始终不相信文逸已死,不肯让县衙划去文逸的籍名。

最终朝廷以文逸办案不利,失踪无寻,罢免了文逸的官,罚银百两,又给泰明委派了新的县尉。

文姝向王都吏部交了赔银,开始带着文氏商队东奔西跑,继续寻找文逸的踪迹。

有关这位年纪轻轻便考中了二甲进士,风光无限的少年县尉,民间也传得神乎其神:有说他追捕独眼鹰得罪了人,被人暗害葬身于无量河中;也有说他见文府覆灭,一时悲愤自刎谢罪;更有说他少年意气,乃天上谪仙,在无量河中羽化登仙了。

种种说法均不给文逸活路,文姝不信,章曈不信,钟岄沈沨亦不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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