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见状,又帮着郭氏商队介绍了一单运往东昌的生意。
东昌刚开始对外放开通商政略,是一块四国皆晓的肥肉,稍有实力的商贩都对其垂涎若渴,郭炳也不例外。
有了这单生意,郭氏商队大可再上一层。所以郭炳对这笔单子异常重视,亲自带人去了东昌,将西梁的生意托付给了文姝。
文姝得意,开始进展下一步计划。
三
十月十四,郭炳心满意足地从东昌满载而归,刚到郸州,便被毛逊提到王都。
丝毫不顾郭炳是否受得了车马颠簸,毛逊带着他昼夜兼程赶回王都,蒙上他的眼睛带到一处院子里。
郭炳在毛逊的示意下摘去蒙着眼睛的黑色布带,刺眼的阳光逼着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朦朦胧胧看清楚了眼前的毛逊。
毛逊亦是风尘仆仆:饶是他这样的练家子,日夜颠簸十几日,也是面带菜色。
但郭炳一下子便发现,毛逊的额上多了一条长疤。
长疤深可见骨,从左额角斜向右方,直直歪到了右眼角,虽然已不再流血,但呈暗暗的红棕色,触目惊心。
“毛,毛大人,大人这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郭炳赔笑问道。
毛逊没有回应,直直向屏风单膝跪地行礼:“主子,人带来了。”
屏风后传来了一阵越来越急切的呼吸声,在郭炳冥思苦想时,一方砚台从屏风后甩了出来,溅了一地的黑墨。
郭炳知道里面的贵人发了大火,连忙告罪:“东家恕罪!是我贪图小利去了东昌,延误了东家的货。”
“延误?”屏风后传来了一阵冷笑,“你管八千万两白银叫耽误?”
“八千,八千万两白银?!”郭炳骤然提高了一个语调,一腔热血直顶头上。
“郭老板真是好手笔,在本宫手下缺人运货时,拿三年时间博得本宫的信任,且不顾自家妻儿的死活,捅了本宫这么深的刀子。”
祁孔话音刚落,几颗头颅从屏风后滚了出来,正是郭炳妻儿的项上人头。
郭炳看着血亲的头颅,转了几转,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吓得冷汗如水倾注,连话也说不连贯:“不是,不,不是我,是,是文,文,文家,文姝那个,那个……”
“郭老板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文家商号的老板文姝所为吗?”阴冷诡谲的声音再次响起,冲击着郭炳的心脏。
“但郭老板写在册子上的不是温家商队吗?几次交货用的印也是温氏的印。你让本宫找哪个温氏要这八千万两!”屏风“哐”得一声骤然倒地,屏风后出现了祁孔罗刹般的脸。
祁孔手提长刀,刀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他身旁是几具大大小小的尸身,正是郭炳一旁血亲头颅的出处。
“东家恕罪,东家恕罪!”郭炳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苦苦求饶。
“这八千万两虽名义上是运到西梁的私矿,但实则出自本宫下辖代、保两州官矿,亏空如不填平,朝廷必会察觉。本宫给你五日时间,若五日还不上,你就等着灭九族的死罪吧。”
郭氏商队今年生意本就不景气,此次去东昌走商满打满算才挣了五十万两,如今祁孔要他五日还清八千万两,是完全不可能的。
郭炳闻言昏死过去。
“拖出去。”祁孔亦是焦头烂额,让毛逊将其处理掉。
祁孔走的官矿私营的路子,利用西梁与北昭对峙,近年来开始发展军备的架势,悄悄将北昭官矿的余铁分销西梁。
一开始只将一些不在册的铁销出,尝到了甜头后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打在册官矿的主意。
因为北昭官矿众多,在晟、代、保、衡、禹五州皆有分布,而今年晟州官矿丰产,祁孔所辖代、保两州显得不那么起眼,于是他便将预备销往东昌的在册官矿也都高价送往了西梁,以期回利后,大可用银钱与次铁打发东昌。
但没有想到竟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文姝让文家商队假扮的郭氏商队与温家商队将官矿运走后便销声匿迹,没有运到西梁。
一时间没有收到货的西梁线人派人来追讨,该被银钱打发的东昌又派人来问。祁孔既拿不出矿,也拿不出钱,无法应付,又怕两方人到市舶司报官,一时狼狈不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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