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见文小哥。”石砚回道,“让小童带句话给文小哥,先生说文小哥不必在意相救之恩,先生只是从心而为,不求文小哥的回报。”
文逸不理石砚的说辞,径直跪到了院子正中:“学生文逸,特来叩谢先生救命之恩!”
屋中没有任何回应。文逸又道:“学生带来了东昌白大家所著的白氏制香知要,特来献给先生,望先生收下。”
屋中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先亲自幼便教导文逸要知恩图报。先生对文逸恩同再造,就算先生是从心而为,文逸也不能坦然受之,望先生明知!”
见文逸跪了许久,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石砚无奈转身进了房门。
没一会儿,石砚掀起了竹帘,章珏从帘后走了出来:“文生,你的礼为师收下了,你且回去吧。”
文逸眼前一亮,连忙起身,但身子跪得酸楚,一时有些踉跄,好容易托稳了箱子,便向章珏告罪道:“学生失礼了,先生赎罪。”
章珏示意石砚上前接下箱子,沉声道:“经过这些事,你已不似以前的娇惯模样了。”
“先生过奖。”文逸将箱子交给石砚,揉了揉酸涩的手腕,粲然一笑。
章珏还是一脸严肃的正经模样:“如今你已随章曈投入黎王党下,为师久不通朝政,你不便再与为师交往过密。”
“是学生鲁莽,给先生添麻烦了。先生能收下学生的礼,学生感激不尽,再拜先生。”文逸准备告辞。
“文生,你与沈生要做的事关乎北昭社稷,有时需冒大不韪而行之。前路茫茫,你与沈生小心些,切勿深陷其中不能脱身。”章珏背过身,长叹了口气,“为师,不希望你们有事。”
文逸与章珏相处的这段时间,愈发觉得章珏的严厉只是表面,实际上章珏对待文逸便如父亲一般。
听到章珏如此说,文逸有些哽咽,对着章珏拜了三拜:“虽千万人吾往矣,学生拜谢先生。”
章珏转过身,同文逸对拜。
师徒二人一个在廊前,一个在阶下,在缕缕竹风中深深对礼。
三
文逸从真意居回来,只见钟岄,不禁问道:“沨哥儿呢?”
“被黎王召走了。”钟岄为其倒了杯清茶,见他眼角泛红,刚要发问,便见到文姝带着云乐云祺进门。
钟岄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上前拉住了文姝仔细检查起来:“手脚俱在,衣冠整洁,神色自若……”
文姝轻轻推了钟岄一把,笑嗔道:“那潘大娘子是章府主母,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多虑了。”
“担心你还不行了?”钟岄撇了撇嘴,心倒是稍稍放下,忽然撸到了文姝手腕上多了一只碧油油的镯子,不禁奇疑。
文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章家传家的镯子。”
“真的?”钟岄反应过来,欣喜道。
文姝笑着点了点头。
“我要当小舅子了?”文逸亦是喜道。
“其实也没有这么快。”文姝笑容淡了一些,“潘大娘子说章小公子冒失归冒失,过了年便先将亲定下来,但世家娶亲皆有章程,不可能这么快的。最快也是到明年年末了。”
“那也算是喜事。”钟岄牵住文姝的手道。
“什么喜事?”沈沨进了门,见屋内三人都满面喜色。
“章兄与我大姐姐的喜事。”文逸挑了挑眉,又揽住了沈沨的肩,“黎王殿下叫咱们沈大人去是有什么事呀?”
沈沨闻言脸色沉了沉,却又转瞬温和笑了起来:“无甚大事,只是如今官矿一案未了,东昌又来了使者,今上命黎王殿下设法料理,黎王殿下命我从旁协助罢了。”
钟岄看出了沈沨的心事,当着文逸与文姝的面却也没有明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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