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中泰友好交往的使者——诗琳通公主!
她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面容清隽温婉,未施脂粉却自带一身贵气;身着泰式传统宫廷装加裹身裙的她,端庄典雅。
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的诗琳通公主,笑吟吟地朝舞台下的群众挥了挥手,再转身过来,和演员们一一握手问好。
到黄思梅时,她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用泰语道:“我刚刚看了你演的公主,很有灵性和活力,非常棒!”
黄思梅激动得双手在发抖,哆嗦了几下才响亮地道:“多谢公主垂爱!”
来到蒙华香跟前时,诗琳通公主摘下胸前的珍珠订制胸针,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她:“你演的皇后是个好母亲,相信您也一样!”
紧接着,诗琳通公主还慰问了此次来义演的其他票友演员。
最后,临时剧组全体演员,和诗琳通公主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目送诗琳通公主离去之后,黄思梅才从大家七拼八凑的信息中得知:原来这一次来参加演出的票友中,有不少是当地有名望的侨胞海外老乡会组织要员,他们日常和皇室之间,都有生意或生活的往来。
正因有这层关系,所以他们都特别给皇室成员发出了邀约,想让皇室也了解,海岛文化的“根”和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
诗琳通公主感怀于既往海岛华侨的友好合作,同时又兼有中泰两国的友好使者,所以特地盛装出席了此次的演出。
《打金枝》在泰国,预计巡演曼谷、普吉、清迈和苏梅岛分别演出。
诗琳通公主大驾光临曼谷场的演出之后,不但临时剧团大受鼓舞,对后续的演出都充满了期待,而且很多侨胞也想着能见见公主真颜,每逢演出,早早就搬着小板凳去等着。
原本只是友情巡演的《打金枝》,成了海岛侨胞们在异国他乡聊以慰藉思乡之情的袅袅乡音,在泰国的各个票友圈再次唱响
它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让蒙华香和黄思梅看到了琼剧传承的希望。
看着公主远去,而台下依旧热情高涨地喊着“安可”,蒙华香泪眼婆娑:“想不到,时隔多年,琼剧还能有今日之盛况!”
黄思梅和张沈年也眼眶微热:这样的场景,多年前常常出现。但近年来苦苦支撑的琼剧,连东方茶楼这样人流最集中的地方,真正为了欣赏琼剧而来的人,也少之又少。
夫妻两人紧紧相拥,拍了拍彼此的肩膀,共勉。
黄思梅声音微颤:“谢谢你!让阿妈能知道,琼剧今日也能如此辉煌!”
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张沈年沉声道:“莫非娘子也以为,我下海从商,就真的彻底改行?我骨子里,可是刻着张璐金唱腔的基因,不管是摆摊、出海还是卖黎锦,我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琼剧从小滋养着我的音符!”
“难得见你如此文绉绉,倒是显得好有文化的样子!”
夫妻两人嬉笑一会,忙着开始指挥大家卸妆、收拾服道化的箱笼。
对于下一站的演出,他们更加充满了信心。
*
从曼谷前往清迈,东方琼剧团一行,选择了坐慢速绿皮火车前往。
这一趟慢速火车将每个卧铺都当成了一个小小的“旅馆”,每个旅客上车后,都能收到一套雪白的“床具”。
哐当哐当的列车轮响中,列车缓缓开动,一行人铺好被褥,双脚盘坐在卧铺上。
蒙华香笑得眼尾飞扬:“要说起来,我一开始最担心的,还是阿年。么猴孙崽,下海多年,这些年海上漂完、大陆漂,我着实担心,他的唱作功底大下降。”
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张沈年在上铺握拳轻轻捶了捶:“阿妈你别小看人!我可是秉承组训,喝酒都只敢抿一口,每日鸡叫时分就起来练功的!”
刘光伟最耿直,哼哼唧唧地告小状:“可是阿年哥哥喝酒哩!”
蒙华香一听,故作嗔怒瞪圆了双眼:“就是!组训里可是连喝热水都有详细规定的,你酒都敢喝!该骂!”
说着就作势要去揍张沈年,车厢内笑成一团。
坐到婆婆身边,黄思梅拉着她的手轻轻晃着:“阿妈,如今你可放心了吧?就连山的那一头、海的那一头,都有这么多人热爱琼剧,琼剧一定能传承下去的!”
看着儿媳笑吟吟的脸庞,蒙华香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一丝惆怅:“只可惜呀,这琼剧岛内开岛外香!我们的侨胞们,都知道成立票友会,努力把老祖宗的宝藏传承下去,可是我们却被靡靡之音侵蚀,迷失了自己……”
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张沈年给太太使了个眼色:“阿妈,你呀,就是老操心!如今咱们茶楼的琼剧演出日,哪次不是人满为患?都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您呀,心放宽些,琼剧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呀!阿妈!就拿俄贤村来说,如今大家田间地头脱口而出的,全是咱们剧团改编的小曲儿。这琼剧呀,有朝一日,总会插上翅膀飞到电视上,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上次阿年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儿来着……维也纳!对,维也纳音乐厅!有朝一日,咱们也上那,唱一出大戏!”
黄思梅不愧是“演员编剧”,开口就把蒙华香的愁绪一点点抹开,温和的笑容,再次爬上了了脸庞:“我呀!是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只希望有朝一日我到地下去,见了母亲,能和她说一句,我没有不争气,没有让琼剧断在我的手里!”
黄思梅给了她一个虚虚的拥抱:“咱们琼剧的好日子,在后头呢!阿妈你只管放心!”
她没说的是,这个“好日子”任重道远,还需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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