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面色惊慌,顾不得多做解释,一把紧紧抓住手下人的手腕,说道:“速速派人驾快船南下,去告知我军先头船队的将领,莫与倭国人开战!”
手下人也被郑芝龙的状态给吓懵了,虽然搞不清什么情况,却还是赶忙点头答应:“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手下人刚刚跑出去,郑芝龙便又是一拍大腿,感觉刚刚的安排实在不妥,便又召来一名手下,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交给了他,对他吩咐道:“你速携此令牌去一趟长崎,告诉倭国人,若是遇上明军船队千万不要贸然进攻,那是大明朝廷派来剿匪的,不是毛文龙的人!”
等人都走了,郑芝龙这才满脸冷汗地坐回了椅子上,他感觉此时说不定已经晚了,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双方已经开打了,郑芝龙不得不开始考虑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后,他应该如何是好。
长崎一带的海战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本来倭国人的战船刚冲上来的时候,双方还算打个平手,各有死伤,但是随着明军主力舰队赶到,明军先头船队便马上脱离战船,开始掉头往回跑了。
倭国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去追击呢,就见迎面来了八艘大战船,都是泰西人的那种大盖伦船和卡拉克帆船,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尽相同,这八艘大战船的两侧还各装着一个“大水车轮子”,甲板上方竖着个大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有人奇怪,蒸汽不是白色的吗,为什么蒸汽船冒的是黑烟,因为蒸汽都去给船提供动力去了,排放出来的很少,烟囱里主要是燃煤形成的污浊废气。
倭国人顿时看呆了,吓傻了,他们可是知道泰西人这些大战船的厉害,现在一下子来了八艘,他们顿时斗志全无。
战船一进入射程之内,李邦华便下令朝倭国人的战船开炮了。
先是射程最远的前甲板上的钢铁巨炮发射炮弹,因为距离太远,难以保证精度,故而发射开弹。
八颗炮弹在倭国人战船的上空爆开,炸出上百颗小炸弹来,有的落在倭国人的战船上爆炸,瞬间燃起火来,有的落在海里,若是在刚刚落在海面上爆炸的话,赶上哪艘战船倒霉就在旁边,难免就得被炸个大窟窿出来。
倭国人顿时一片哭天喊地,再顾不得追击明军船队,吩咐掉头往回跑,那些战船已经被炸毁了的,则纷纷跳海往回拼命地游。
李邦华倒是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派人去清点明军的损失,他脸色铁青,因为这么闹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已经打草惊蛇,毛文龙也早就有了防备。
正在这时,郑芝龙派来送信的手下赶到,他本是给明军先头部队的将领来送信的,但是现在既然李邦华这个主帅在,他只好上船来将消息报给了李邦华。
李邦华听闻是郑芝龙的手下来送信,还以为是郑芝龙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赶忙将其召见了进来,结果一听郑芝龙让此人带来的消息,李邦华瞬间大怒:“你说郑芝龙让我明军不要攻击倭国人,现在明明是倭国人先来向我明军挑衅,这郑芝龙到底是明人还是倭人?”
郑芝龙的手下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赶忙说道:“军门息怒,郑将军自是心向朝廷,一心为大明效忠的,他只是担心我方舰队与倭国人妄开战端,徒有损伤……”
李邦华却是一挥手道:“行啦,你就别替他解释了,我且问你,那郑芝龙现在何处?”
郑芝龙的手下只好回答:“此时,郑将军应该已经登上济州岛了。”
李邦华微微一愣,问道:“那毛文龙呢?郑芝龙已经将其击败了吗?”
郑芝龙的手下摇头:“没有,我们这一路上都没有遇上毛文龙的船队,就连济州岛上都无人防守。”
李邦华顿时懵了,他实在是感觉事情太过蹊跷了:“此话当真?!”
郑芝龙的手下赶忙施礼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对军门有半点儿欺瞒!”
李邦华不敢再继续犹豫了,当即下令,北上济州岛,从济州岛的南岸登陆。
一个时辰之后,李邦华的船队到达了济州岛的南岸,果然沿岸连一个守军都看不到,李邦华当即派出明军登陆探索,确认没有敌军埋伏之后,这才全军靠岸,登陆了济州岛。
李邦华取出备好的济州岛地图来,指挥明军一路向西北方向的平原进军,这边是养马场,说不定可以在此夺得一批战马来。
即便明军轻装简行,但是道路崎岖,行军速度也难以加快,一直到了下午,才终于赶到了养马场一带,这里已经没有人看守,只剩下一些朝鲜马户还在劳作,见到明军之后便都吓得蜷缩在了地上。
李邦华手下的士卒倒是军纪严明,没有妄加杀戮。
李邦华命人对这些朝鲜马户们好生安抚,留下了五百人驻守牧马厂,随后便挑选了几百匹战马,骑马往济州城方向赶去,同时也派人先一步去济州城探查情况。
先行派去济州城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向李邦华禀报:“禀告军门,郑将军已经占领了济州城,如今正在城外迎候。”
李邦华听了这话,眼睛微眯,脸上却毫无波动,淡淡地对身后的士兵们下令:“提高警惕,提防敌军埋伏!”
手下人顿时就是把手握在了枪杆刀柄上,此时不仅是李邦华,就连李邦华的手下都开始怀疑起郑芝龙来了。
李邦华很快便到达了济州城前,济州城的城门和城墙经过毛文龙的改建之后,已经如大明境内的城池一般高大坚固了,再也不是可以轻易攻破的矮墙土坡。
远远可以望见郑芝龙就在城门前一里处迎候,身边只带着十几个随从,李邦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磕了下马镫,加快脚步赶上前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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