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双手往后一背,沉声道:“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孙坤乾一人不可能弄出这么大动作,身后肯定还有别人,要查就得将这群人都给掀出来查。”

阳光冲破了雾霭,微风吹散了乌云,一缕缕的柔光照在祖宅,晃晃两日过去,这两日沈老太太卯时起来吃过早饭,就带着沈家小辈去祠堂念经,日子过的平常。

这日,叶泠雾正要出府采买些平日要用之物,却正好碰上站在庭院里赏的孙坤乾。

庭院里的经过风吹雨打反倒生机勃勃,充满了向阳而生的朝气。可站在这些之前的孙坤乾却是败落的,浑身散发着孤寂,脸上也是心事重重。

叶泠雾款款走过去,说道:“孙大人好兴致,一大早就起来赏了。”

孙坤乾转过身,淡淡一笑:“泠雾姑娘也起得早,你这是要出府?”

“是要出去一趟,昨日见到镇上有卖糕,想着今日买点回来给老太太尝尝。”

“那好,我也陪泠雾姑娘走走。”

幽深小巷,二人并肩而行。

叶泠雾总觉着身侧人心不在焉的,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默了默,她先道:“孙大人上回说您认识家母,还不知是如何认识的?”

孙坤乾默了默,笑叹道:“想来也快有二十年了,什么时候认识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母亲……是个很果敢的人。”

果敢,这个词很多人都说过,甚至她在小时候的记忆里也觉得母亲是个果敢之人。她常听宋老跟她提起母亲只身一人闯京城,敢作敢为。在她记忆里,母亲从不为家宅那点琐事而拈酸吃醋,外室进门当日就能坦然喝过门茶,她能做到府中无人不惧她,无人不敬她。

“泠雾姑娘的母亲既然是宋雲,那你和老侯爷是什么关系?”孙坤乾问道。

叶泠雾愣了,觉得这问题问得她一头雾水,想了想道:“我从未见过老侯爷,母亲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老侯爷,想来……没关系。”

——有关系就好了,有关系她就不用在京城畏畏缩缩,有朝一日回到渝州说不定还能扬眉吐气一番,不过这也只能想想就好。

不过他又怎会突然问起这个呢?怀着疑惑,叶泠雾道:“孙大人认识家母,也认识老侯爷,方才又问我和侯爷是什么关系,晚辈能问句,为何这么问吗?”

孙坤乾沉默地皱了皱眉,好似陷入回忆,少顷才微笑着道:“既然你母亲也未跟你提过,那我也是不说也罢,反正都是些陈年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说起来啊,我要是有个女儿的话,也该跟你一般大了,”孙坤乾淡淡道,“泠雾姑娘,我可以随老太太,叫你一声泠丫头?”

“自然是可以,孙大人与我母亲是故人,于我是长辈。”叶泠雾道。

孙坤乾欣然笑了笑,道:“泠丫头今年及笄?”

叶泠雾道:“盛夏就及笄了。”

“还有两月,”孙坤乾好似喃喃,“待祭祖之后,你们也该回京了,这犯月虽好也不便久留。”

叶泠雾皱了皱眉,询问道:“孙大人,犯月最近可是要发什么事吗?”

孙坤乾脸色不自然地顿了顿,“或许吧,”随即又转移话题,“泠丫头上回说你自幼在外公身边长大,那你可会跟你母亲那般能骑马射箭?”

叶泠雾眼前一亮,来了兴致的回道:“当然会了。我不光能骑马射箭,我还会下水捞鱼,林间打猎,爬树抓鸟。”

孙坤乾笑道:“看来你外公待你极好,想着泠丫头应该也很喜欢在岱越镇生活,怎的又会突然去京城里伺候沈老太太?京城的生活可还安稳?”

叶泠雾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一天叶家来人,说是老太太思念我母亲,然后宣嬷嬷就来接我去京城养着了。”

孙坤乾道:“我记得你母亲也是在沈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沈老太太更是将她收为义女,说起来就是这么多年过去。真的是老了……”

“您不老,”叶泠雾道,“孙大人的身子骨是我见过做官之人中最好的了。”其他人要不就是大腹便便,要不就是瘦弱如柴。

孙坤乾忍俊不禁道:“还是老了,比不了从前了,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挑两桶水爬山都不见累,如今啊仅仅是爬山就已累得喘气了。”

叶泠雾展颜乐道:“这么说来孙大人做文官都有些埋没了,要是按您以前来说,那该是去做将军的呀,领兵打仗,做个将军好不威风!”

孙坤乾晒然,不语。

正这时,巷子里跑来一粗衣男子,瞧模样有些慌张,孙坤乾一见到他脸色就变了。

粗衣男子见着还有外人在,脸色稍霁,上前拱手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叶泠雾也很识趣,朝孙坤乾福了福身子便先一步离开了,待快要出小巷时,叶泠雾才回头瞥了一眼——孙坤乾脸色极其难看。

午后,孙坤乾就已有要事为由,要先回犯月,沈老太太并未阻拦。瞧着孙坤乾如此急色的模样,沈老太太约是猜到沈湛那边进展顺利,定是查到了什么才让孙坤乾急急赶着要回犯月的。

翌日祭祖结束回犯月,天天被困在祠堂里的沈盼儿犹如脱缰野马,沈家马车刚启程,她就已经策马奔出二里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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