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推断不错,正初是在时空长河中逆行的人,那位横行於太古的道祖,与我等生於同一个时代,甚至於是后来者!”

“逆行?!”

天刑了一瞬,而后募然醒悟:“你是说他此刻可能还未成祖?!”

“甚至更弱!正初之所以能在太古那一战之中,寻到未来的援手,正是因为他本就是未来之人,自然会有人出手帮他!”

傅平澜语调轻颤,中是几乎癲狂的亢奋:

“在这个时代的正初,或许是他此生修为最弱的时候!”

“天刑,如果我等在此刻杀了正初,这意味著有可能改写过去,古武之祖不会战死,

到那时,武道便会有逆天改命之机!”

“可是—”

闻言,天刑欲言又止,神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而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傅平澜察觉到了他的反应不对,神色中有些许疑惑:

“有话但说无妨。”

天刑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你我如今成祖的结果,岂不是已经预示了过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如果傅平澜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道祖当真是未来的生灵,那这一次,他们似乎还未曾出手,就已经註定了结局。

他们绝不可能杀死道祖。

未战先败。

此话仿若一盆冷水,瞬时让傅平澜恢復了清醒。

他明白,天刑所言,是对的。

古武之祖那个时代的祖境若是不死,岂能有后来者出头之日?

甚至於如果没有道祖出世,引起天运动盪,武道能否崛起,尚且要打上一个问號。

当局者迷,他被时空长河蒙蔽了双眼,被怒意冲昏了头,考虑事情太过片面。

“我与正初之间,他若不死,那死的必然是我。”

醒过神,傅平澜並未放弃此前的想法,面色中带著一丝沉肃,缓声开口:

“我终会亡於他手,还我双眼,让我回来领死,这是他告知我的未来,此战避无可避,如今我唯有先下手为强。”

“既如此,那便战!”

听闻傅平澜此言,天刑当即頜首,没有丝毫迟疑,眉间的血痕熠熠生辉:

“武道中人,爭一口胸中血气,岂能避他人锋芒,修行本就逆流而上,无非你死我亡,这是当年你教我的。”

言罢,他再度拋出了一个疑问:“只是这寰宇大界的祖境,会愿意借道?”

“我跟在正初身边,终究还是有些收穫的,借他的人情一用,应当不难。”

傅平澜微微頜首:“趁此机会,先將混沌海的那半成天运,收入掌中,如今那两成半的天运,正初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藏在了何处。”

仙域。

大仙界。

苍穹之上,九十九轮赤金大日被仙火凝成的锁链贯穿,侧方万千星辰罗列,宛若碎玉镶嵌於天空,灼热的仙光晕散入层层云海之间,映照出亿万琉璃色。

通体莹白的仙宫,倒悬於天际,飞檐角落悬著玉铃,於微风之中,轻轻摇晃,撞起空灵的迴响。

殿內只盘坐著一道身影,周身瀰漫著浓郁月华,遮蔽了身形样貌。

她垂首看著手中的传讯,若有所思。

“混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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