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坐於右侧的苏启峰,微闔的眼眸也骤然睁开了一丝缝隙,浑浊却依旧深邃的眼底,精光乍现,瞬间又归於古井般的沉寂。

但那份表面的沉寂之下,翻涌著惊涛骇浪,他寿元无多,对生命本源和力量层级的感知反而更加敏锐。

他清晰地嗅到了楚政身上那种近乎虚无的深邃感,那不是刻意的隱藏,而是力量层级已然超越了他所能感知的范畴。

这个认知,让他磐石般稳固的道心都產生了一丝细微的动摇,一个如此年轻的修士,

初入仙君,怎么可能会让他有如此感受?

而端坐主位的太一鸿风,反应则最为直接。

他那双赤红眼瞳,猛地一缩,瞳孔深处孕育的雷霆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刺激,骤然明亮了一瞬,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自己那已臻仙君圆满的磅礴威压,在落至楚政身上时,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政就那么站在那里,平静得如同置身事外,那份从容不是强装,而是源於碾压性的实力差距。

这怎么可能?!

太一鸿风暗吸了一口冷气,仙君圆满已是此境绝巔,再往上便已是的仙帝之境,楚政刚入仙君不久,居然已经拥有了匹敌仙帝的战力?

若是他没记错,现在的楚政,还不到五百岁!

三位仙君的目光,此刻都牢牢锁定在楚政身上,那目光之中,先前高高在上的审视探究,已被一种无法掩饰的不可置信所取代。

他们修行数万乃至数十万载,体悟时空法则,歷经无数廝杀交锋,屡立战功,方才登临掌刑使之位,早已习惯了俯瞰眾生,然而此刻,他们却在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修士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强大。

“楚政奉掌刑司调令驰援,见过诸位同道。”

楚政抱拳一礼,开口打破了殿內的死寂。

“如今战事焦灼,楚仙君到来,可谓是大旱降甘霖,足可润泽四方。”

太一鸿风敛去瞳中神光,面色微凝,起身让出了主位,抬手道:

“楚仙君,请上座。”

此地是战场,楚政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资,都足以坐上主位。

楚政足够强,至少现在对於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可以分担大量的压力,至於说所谓的前辈后辈之分,现在完全可以拋开不谈。

楚政没有推辞,拱手一礼,一步跨出,坐上了高处主位,他无意浪费时间,直言道:

“如今战况如何?”

“不容乐观。”

凝羽仙君先行开口,微微摇头:“武殿战力相较於我仙道而言,终究是强出一截不止,而且如今坐拥混沌海不断补充战力,武圣以及大圣层出不穷,实在棘手。”

“不错。”

太一鸿风接过了话,神色同样凝重:

“现如今武殿上阵的,大多是从混沌海中培养出的新锐,其真正的根基,尚且未曾出战,只怕在静候时机。”

说话间,他抬手拉下了穹顶之上的星图,於楚政面前展开:

“此前仙祖以阴阳天开闢了十二方小宇宙,而后诸位仙帝亦是凭此分出了十二道防线,暗合仙阵,內蕴时空,意在儘量减少武殿对於我仙域的破坏。”

说到此处,太一鸿风话音一顿,沉声道:

“不过,如今已有五方宇宙,被武殿打穿了。”

玉阶之下的一眾仙王,皆是面色微沉,神色凝重,战况已经恶化到了极点。

一眾仙王之中,樊龙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证地望著高台之上,端坐於主位,审视著星图的楚政,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茫然与恍惚。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於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

初见楚政,是在三百多年前,那时的楚政,修为不过刚刚踏入真仙境的门槛,尚显稚嫩。

在当时的樊龙眼中,对方甚至没有资格与自己平视,更论同席论道,那时的自己,

更是对方需要仰望的存在。

然而,仅仅三百余年过去!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如今,他樊龙依旧是仙王圆满,虽在仙王中算得上依依者,却依旧困顿於此境,前路茫茫,楚政却已高踞於仙宫主位,三尊位高权重、修为通天的掌刑仙君,都需对其礼让三分,甚至主动让权。

而他自己,此刻竟连在这大殿之上开口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樊龙低下头,不再直视高台之上那道身影,心中翻涌著难以言喻的苦涩与荒谬之感。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此前都未曾与武道修士交过手,因此"”

凝羽仙君清冷的声音在仙宫中迴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刺在下方包括樊龙在內的诸多仙王心上。

仙道修土,参悟天道法则,凝练神通仙宝,他们习惯了以仙法阵势困敌,辅以至强的仙宝克敌制胜。

对於武道修土,这个同样古老却走截然不同道路的道统,他们大多只停留在典籍记载和道听途说的层面。

那些描述,或將其贬为莽夫,或赞其勇武,但终究隔著一层纱,他们对武道修土那真正可怖的战力,始终缺乏一个具体的认知。

开战之前,不少仙道修士心中都怀著些许轻慢,认为武殿不过如此。

只因与他们同辈的武道修土,大多已经寿元枯竭,现如今战场上的主力,基本都是他们的后辈。

但这些在他们眼中尚且『年轻”的武道修土,抽出的耳光又重又狠,让他们很快认清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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