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日啼眸光陡然一凝,似是瞬间洞穿了楚政的意图:
“你准备踏足太古?”
楚政稍作沉吟,頜首承认:
“是。”
蚀日啼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整理著被封印了太久,几乎被遗忘的古老记忆碎片。
过了半响,他低沉的声音方才再度响起:
“太古,天运初显,我成祖之时,恰是万族爭锋的混乱源头,天运之爭,比如今更为直接一些,所谓的天运真灵,我也未曾听过,至少武道天运,是在我的绝对掌控之下,这其中或许有了什么变故。”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传音道:
“我能告知你的也不多,但关於轮迴之秘,大概率是隱於葬天宫之中。”
葬天宫。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楚政眉心微皱,记在心中。
“除却葬天宫之外,你需要注意的,是十大古族,那便已是太古最强的势力,皆是祖境门庭,除此之外,其余道统亦有不少出眾人物。
2
“除了这些—我知道的也不多了。”
蚀日啼似是有些顾忌,未敢说的太清楚。
“多谢前辈相告。”楚政声音平静,没有再追问。
等他集齐了天运,踏上古路,这些隱秘,他自然能够查清。
他没有再多言,一步踏出,身影已在山巔消失,只留下一道余音:
“请诸位稍候,我去去便回。”
蚀日啼的身躯缓缓坐下,看著眼前的河山,证出神,蚀日雨依旧沉默,血袍下的目光幽深。
初安垂手而立,气息沉凝,直至此刻,她也依旧在戒备,未曾放鬆分毫。
山巔转瞬恢復了寧静。
浩瀚星空,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长夜的疾火流星,以超越时空的速度,在星域之间,向前狂飆。
傅平澜周身的气息已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暗金色的武道战纹如同活化的岩浆,在皮肤下奔流咆哮,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太古的战鼓擂动,震盪著周围的星空。
那两成武道天运彻底融入他身,不仅赋予了他浩瀚的血气本源,更在他身后凝聚出了一片由无尽兵戈虚影以及破碎星河,构筑而成的武道杀伐领域,领域所过之处,星域无声灭。
大量的仙道界域破灭,其中未曾来得及溢散的天运,被傅平澜一併裹挟,匯入体內。
仿若由暗金雷霆铸就而成的道劫棍,被他紧握於掌中,无穷无尽的毁灭气息从裂痕中喷薄而出。
傅平澜的面容冰冷平静,双目之中赤金火焰跃动,那是被彻底点燃的杀意,他的眼中,再无他物,只有那被他目光锁定的苍云界。
“正初一”
一声足以吼落星辰的咆哮,自傅平澜喉咙深处爆发,化作实质的洪流,將前方挡路的大片星域,瞬间震成宇宙尘埃!
吼声震彻大宇宙的剎那,傅平澜双臂肌肉如同太古龙般賁张,將那柄散发著灭世气息的道劫棍,高高擎起!
轰一恐怖能量波动自道劫棍顶端疯狂匯聚,整个武道杀伐领域的力量都被瞬间抽空,凝聚於棍尖一点!
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在亿万分之一剎那,瞬时膨胀为足以吞噬大片星域的毁灭血光。
其光芒之盛,瞬间压过了宇宙之中所有星辰的光辉,將冰冷的星空映照成一片刺目的血色汪洋。
下一瞬,道劫棍没有丝毫停顿,悍然砸落。
棍影所过,时空寸寸崩碎,一条由纯粹毁灭法则构成,贯穿了无尽星域的漆黑裂痕,
隨著棍势的落下而疯狂向前延伸,似乎要將整个大宇宙都撕成两半!
其速度之快,其威势之盛,已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几乎是棍出的瞬间,那毁灭的棍影,已然撕裂了苍云界那温润平和的界壁。
苍云界內。
楚政的身形,刚刚自虚空浮现,尚未曾来得及进入太玄宗之內,眼前的天地便瞬时陷入了扭曲。
苍云界,这一方被道爭暂时遗忘的净土,在傅平澜那倾尽武道两成天运的一棍之下,
如同一个精致却脆弱的琉璃盏,被一只狂暴的巨手狠狠碎!
快,太快了!
这一棍,甚至於快得超越了楚政的反应极限!
跨入祖境之后,他洞察诸天,掌控时空,修为早已超过寻常生灵的想像,但在这一瞬,依旧觉得仓促。
他根本来不及张开足以庇护一界的时空屏障,更来不及挪移时空,去拯救苍云界內的亿万生灵。
甚至来不及將眼前那近在尺的故交,拉入自己的庇护之下!
下一瞬,四周邪气暗涌,初安自虚空走出,紫衣猎猎,以身体为屏障,挡在了楚政身前!
轰隆一毁灭风暴,以超越星光亿万倍的速度,瞬间席捲了整个苍云界!
天穹如同脆弱的蛋壳,被道劫棍的棍影轻易击穿,山川江河瞬间蒸发,连同其中的亿万生灵,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灭世的血光之中化为宇宙尘埃。
太玄宗內,符权亮神色毫无所觉,周围环绕著一圈刚入门不久,尚且年幼的太玄弟子,脸上依旧掛著温和笑意。
耿仪阳似是心有所感,但尚且未曾来得及反应,滔天的血光洪流,便已然临近。
一剎之间,毁灭洪流触及的瞬间,整个太玄宗,无声无息地化为了血雾,连一丝痕跡都未曾留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在楚政尺之遥。
在他目毗欲裂的注视之下,一界生灵,如同被狂风捲走的流沙,瞬间崩解,化为漫天猩红血雾!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杂著天地灵气,诸道法则碎片,化成了一片笼罩在破碎星空之中的猩红雾海。
咔一初安大口咳血,脊樑几乎被这一棍彻底打断,磅礴的余威滚滚袭来,將其连同楚政在內,一併砸入了时空壁垒之间。
下一瞬,毫髮无损的楚政,自残缺的时空裂痕中走出,悬於这片由亿万生灵之血构成的猩红雾海中心。
他那平静无波,许久没有起微澜的气机,出现了剧烈的动盪,银灰色的长袍无风狂舞,猎猎作响,所有的淡然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扭曲的暴怒:
“傅!平!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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