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象地!
一声低喝,楚政的身躯迎风暴涨,肌肤表面浮现出玄奥古朴的道纹,周身气血与法力交融,瞬时演化出了法相真身。
十万丈法相临尘,气势陡然拔升,带著洪荒般的古老气机。
面对这种敌手,破法符纹已不再具备神效,只能选择硬撼!
巨大的掌印自天穹而落,三丈金身,於法相之前,宛若蚁。
轰!
震天的爆响炸开,暗金生灵被强大的反震之力击飞,咳出暗红的神血,如同岩浆。
一击受创,他未曾有丝毫停滯,再度反扑而来,他显然运转了秘法,周身符纹亮起神辉,气息再度暴涨,捲起道道悽厉罡风,方圆数万里的大地被余波撕开,直衝法相胸膛。
鐺!
穿金裂石的炸响传来,楚政胸膛一震被逼退了半步,气血一阵翻涌。
暗金生灵同样受创,身躯隱现裂痕,但他仍旧未曾后退,近乎癲狂,甚至於在燃烧命元,將自己的战力,更进一步的推上绝巔。
轰!
电光火石之间,已是十余回合的交锋。
接踵而至的撞击余波,撕裂虚空,四周天崩地陷,裂痕在虚空蔓延,滔天杀气,瀰漫四野。
整片小世界近乎被翻了过来,天地间儘是法则乱流。
在这接连的交锋之中,楚政体內元的流转愈发顺畅,甚至於在杀伐之中,稳步推进,气势越来越盛。
轰!
暗金生灵再度被法相的巨掌击飞,洞穿虚空,横飞十数万里。
这一次他並未能再度杀来,身形微僵,体表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
细密的裂痕,自四肢百骸浮现,如同蛛网,他体表的神纹,终究是难以支撑法相巨力,如同紧绷的弓弦绷断,溅射出璀璨如虹的战血。
他神色微顿,立於半空,一声嘆息。
下一刻,庞大的暗金色身躯宛若失去了束缚,轰然崩开,碎成大块的血肉,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战场之中。
这短短几个呼吸的廝杀,他近乎是抵上了一切,本源都已燃烧殆尽。
楚政缓缓敛去法相,恢復原状,脸色略显苍白,气息有些紊乱。
法天象地,固然威能极强,能支撑他逆行伐上,但消耗同样巨大,若是没有修復面板支撑,他很难长时间维持这种大神通的运转。
但这一次交手,让他的修为再度往前推进了不少,远比他坐死关,效果还要强得多。
天渊城中心广场,刚刚泛起空间涟漪尚未曾散去,楚政便已再度走出,周身激盪的法力缓缓收敛,面色沉静,走入了人群之中。
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有些生灵的目光,落在了正初身上,夹杂著些许异色。
自楚政进去到出来,一共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种分出胜负的速度,实在惊人。
楚政对此恍若未觉,转身离开这片嘈杂之地,准备等候下一场廝杀,在不经意间扫过广场一角时,他的目光微微一顿。
那里,聚集著几个身影,他们的体魄同样高大魁梧,通体流淌著暗金色的神辉,一眼便知与方才他的敌手出自同源。
此刻,他们正小心翼翼地收敛一些暗金碎块,动作轻柔。
一个身高过两丈,身形曲线依稀可辨为女子的暗金生灵,伏身在那些已看不出人形的残骸之上,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著,喉中是压抑的鸣咽,满是悲愴:
“阿兄—”
她的低泣声被广场的嘈杂吞没,如同水入大海,溅不起丝毫涟漪。
这样的情景,在天渊城这片巨大的修罗场外,並非特例,几乎隨处可见,胜利者的欢呼雀跃,
与败者亲友的哀泣,混在一处,构成了葬天大比最为残酷的底色。
楚政缓步离去,一些修士的低声议论,断断续续地传入楚政耳中。
“那是『流金界”的那帮遗民吧—”
“不错,暗金神血一脉,祖上阔过,出过横推一方界域的万古神话。”
“可惜啊,血脉代代稀薄,界域资源也快枯竭了,怕是延续不了多久了。”
“刚才里面那个,名叫金驍,据说是他们这一脉百万年以来最出色的天骄了,估计是想进葬天宫,再搏一份天运,重振祖上荣光。”
“晦气,这金驍还说是此次大比夺魁的热门人物,我还压了一百仙玉赌他贏。”
“嘿,可惜了,命不够硬,这才第一轮就撞上了铁板——”
“刚才那人用的什么神通?这种神体都扛不住?”
“没见过”
楚政沉默地听著,脚步未停,目光在那伏尸痛哭的高大女子身上停留了几息。
到这一刻,他方才明白方才那人为何会如此癲狂,甚至抵上了性命。
背负著族群最后的希望,怀揣著重塑先祖荣光而来,身后已无归途。
葬天宫中的天运,是踏入九境,乃至时空领域的最后希望。
不成则死。
楚政缓缓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波动,没有半分获胜的得意亦或是怜悯。
道爭,本就如此。
这条爭夺天运,以求成祖的路上,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今日他若实力不济,死在小世界中的便是他,甚至於,在这天渊城中,连一个为他敛尸的人都没有。
念头至此,心中最后一丝微澜也彻底平復,楚政不再停留,转身融入了涌动的人潮。
天穹之巔,无数战场的上空,立著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肌肉结如龙,筋骨似撑天神柱,暗金色的皮肤流淌著不朽的神性光泽,其上隱隱烙印著武道战纹。
他眸光扫向战场,看著楚政离去背影,眸光微闪:
“这便是你那位?”
“是。”立於一旁的雪清頜首:“他的天资不在我之下,做事思虑周全,比我梁合適。”
“他所行的並非是半道,进不了半,那半成天运,我不可能让给他。”
蚀日啼微微摇头:“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日后若有麻烦,我出昆帮他一次。”
“此次葬天大典,你没有参与的必要了,葬天宫一旦开启,至少数百年光阴,寒星即將寿尽,
最多也就两三百年,你安心等候承继天运便可。”
“我想去看看。”
雪清沉默片刻,頜首应下:“我不入葬天宫,只是去看看。”
葬天大典远比此刻临仙界的初选,凶险万倍。
她有些汁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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