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狂暴的吞噬之力,开始强行取周围战场上那些刚刚陨落,甚至尚未完全死透的生灵体內最精纯的生命精粹,这是近乎掠夺式的榨取海量的生命精粹如同百川归海,被他强行吸纳过来,在体內经过初步淬炼之后,滤去大部分杂质,化作一股相对温和却磅礴无比的洪流,尽数注入了身后雪清的体內。
这种方式,简单粗暴,却远比雪清自己进食炼化要迅猛直接得多。
雪清神色微动,被骤然涌入的能量,撕开了伤口,一声闷哼。
温润的生机,瞬间涌入四肢百骸,疯狂修復著那些狞的伤口,补充著近乎枯竭的气血,接连廝杀的疲惫亦被稍稍抚平。
她瞬间明白了楚政在做什么,没有浪费时机,当即开始全力运转功法,儘可能高效地吸收炼化这股生机,只有儘快的恢復,才能在这片血腥泥沼之中脱身。
有了海量的生命精粹支撑,雪清的恢復速度骤然升,苍白如纸的脸色迅速恢復血色,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癒合,菱靡的气息如同被吹起的火苗,重新变得旺盛而凌厉。
同时,楚政主动踏前一步,將法相的催发到极限,硬生生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如同最坚实的盾,为雪清爭取著宝贵时间。
金光与血光交织,法相不断明灭,楚政的身体一次次剧烈震颤,肌体不断有鲜血溢出,但终究是勉强挡了下来。
雪清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开始竭力修补自己的身躯。
弹指之间,便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当雪清再度睁开双眼时,周身气血轰鸣如同海啸般席捲开,手中战刀再次爆发出撕裂星空的璀璨血芒。
楚政压力骤减,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向著一个方向发起了最猛烈的突围衝锋,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狼狠刺入了汹涌的敌潮之中。
这场惨烈无比的突围战,又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二人都伤的很重,鲜血几近流干,但在数以十万计的同阶修士围杀之中,能坚持到这个地步,
已是殊为不易。
楚政已记不清杀了多少生灵,衝破了多少层包围,只知道身后的星空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著无数残肢断臂与法宝碎片。
敢於追击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那些被贪婪冲昏头脑的修土,在付出血的代价后,终於开始渐渐恢復理智。
当最后一批仍旧不死心,自恃实力强悍的追击者被两人联手斩杀,彻底剿灭乾净后,身后的星域,终於暂时恢復了死寂。
最终两人在一颗没有任何生机,布满了古老裂痕的荒凉死星,暂时停留了下来。
他们的状態都已经到了极限,急切需要休整。
楚政挥手布下几重隱匿预警的法阵,靠坐在石壁之上,紧绷的心弦缓缓鬆开,终於是得到了些许喘息之机。
死星之上,没有声音,只有永恆的冰冷与死寂,以及远方星辰投来的微弱光芒。
楚政扫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身份玉牌,上面的数字让他眸光微微一动。
【姓名:正初】
【积分:五百四十七万九千】
【当前排名:二】
五百多万积分,这是他一路浴血搏杀,斩下了不知多少强敌后才积累下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第二。
毫无疑问,排名第一的,只会是雪清了,她作为风暴的中心,被围猎的主要目標,斩杀的强者数量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手中的积分,怕是早已突破千万大关。
不过现如今,这积分已经没了多少意义。
雪清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之上,闭上双眼,睫上还沾染著未曾拭去的血珠,周身沸腾的气血逐渐平復,缓缓沉寂下来。
经歷此番极致压榨与补充,她的修为又再度向前跨出了一步,如同歷经磨礪后的剑锋,愈发森寒。
死寂中,只有两人微不可查的喘息声。
沉默良久,雪清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歉然:
“对不起。”
她依旧闭著眼,似是不敢去看楚政的表情:
“我没想给你惹麻烦。”
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艰难,以她一贯以来的性子,说出道歉的话,並不容易。
她原本只是想暗中护著他一些,却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最大的麻烦源头,险些將他拖入万劫不復之境。
楚政微微一证,侧过头看向她染血的侧脸,摇了摇头: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麻烦?从他决定踏上修行路起,麻烦就从未断过,就当是歷劫积累了。
雪清默然片刻,终於缓缓睁开眼,望向远处那一片虚无的黑暗,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当初在灵璧城,你不愿娶我,如今,为何又要捨命救我?”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如同一根刺,始终扎在她心底。
她不明白,既然不愿接受,又为何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与诸多古族结下死仇。
楚政沉默了一下,目光同样投向遥远的星空深处,他似是透过虚空,看到了时空长河,那里有他一路走来的斑驳足跡。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语调微沉:
“我欠了你一条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
“得还。”
在模糊的记忆碎片之中,无论是雪清,还是宋綾雪,在未来似乎都曾救过他的命。
虽然具体的脉络已不清晰,但他仍旧记得。
更何况,雪清本就不该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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