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劫气,君煌(万字大章)

隨著时间推移,葬天宫那惨烈至极的结果,终究是跨过了星海,汹涌传入了临仙界落叶天之中起初只是零星碎片,在一些高阶修士的小圈子里隱秘流传,很快,便如同野火燎原,通过各种渠道,事情经过变得愈发清晰具体,最终匯聚成一场席捲整个临仙界的风暴。

临仙界,也有不少人杰前往了葬天宫,尤其是临仙三族。

伴隨著葬天宫的消息传来的,还有武阁之主,要收入室弟子的消息。

不过,相较於十万天骄近乎死绝而言,这个消息,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关於正初的传言,亦是传入了诸多生灵的耳中。

很多人都在好奇正初的来歷,很快便有人查到了他飞升上来的登记记录。

炼烈士。

这个此前闻所未闻的道统,第一次出现在了诸多生灵的视野之中。

茶楼酒肆,坊市洞府,处处皆能听到充满震惊的议论声,沉重的气息瀰漫在落叶天的虚空之中,连灵气似乎都变得凝滯了几分。

就在这片风声鹤中,楚政带著正平与初安,悄然离开了那处隱居近二十载的洞府。

他没有明確的目的地,只是如同尘埃,隨风飘荡在这片广的天地之间。

三人一路行来,关於正初在葬天宫中的种种骇人传闻,不可避免地传入三人耳中。

那些传闻早已在无数次的传播中变得光怪陆离,夸张失真,將正初描绘成了一个三头六臂,杀戮成性,近乎魔神一般的恐怖存在。

偶尔听到诸多修士绘声绘色的描述,正平和初安都会下意识地看向身前那道平静的背影,眼中不由自地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与崇敬。

他们虽知主上强大,却从未想过,主上竟能在整个大宇宙的顶级天骄匯聚之地,掀起如此滔天波澜!

楚政对於这些喧囂的传言,充耳不闻,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对自身所得与未来规划的沉思之中。

此次葬天宫之行,那三分之一的天权碎片,已然到手,这是最大的收穫,关乎道途根本。

但除此之外,他通过杀戮掠夺而来的天运,总量其实並不算特別庞大。

葬天宫本身蕴藏的那些,需要机缘才能碰到的无主天运,他基本无缘得见,时间都在了廝杀爭夺之上。

他所得到的天运,全部来自斩杀的那些身负气运的天骄。

虽有几位半步天子死在他的手中,但半步终究只是半步,他们身上凝聚的天运,与真正古族所持有的半成天运相比,数量,差了太多太多,只能算是零碎。

如今风声太紧,十大古族乃至更多势力必然发疯般搜寻他的踪跡,楚政逐渐理清思绪,有了决定,正好藉此机会,彻底隱匿一段时间,消化所得,巩固修为。

待实力足够,再去图谋那星月古族的天璣镜。

夺取天璣镜,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一来,这是那古史中明確发生过的事,他必须確保其发生,二来,天璣镜本身也存储著部分星月古族的天运,这对於他凑齐半成天运,顺利踏出成祖那一步,至关重要。

若没有这部分天运补充,难度將会大增。

基本考虑清楚之后要做的事后,楚政开始尝试主动去感受那冥冥中存在的劫气。

隨著修为踏入玄仙之境,生命层次跃迁,他对於这种縹緲却真实存在的东西,已然有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他能察觉到,自身以及身边初安周身縈绕著淡淡的劫气,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著命运轨跡,

预示著未来可能遇到的凶险与坎坷。

相较而言,他自身所沾染的劫气,增长速度並不算太夸张,尚在可控范围之內,至少比之后世,要弱的多。

转眼间,三人行至一片相对繁华的地域,前方出现了一座修士聚集的小城,

城池规模不大,纵横不过百里,城墙由青黑巨石垒砌,闪烁著淡淡的灵光,四周布置著不算高明的防护阵法。

城门口有修士守卫,进出者皆需缴纳少量灵石,城门上方,鐫刻著两个古字『浩云』,

浩云城是由张氏一脉所掌控这张氏一脉,在落叶天这片地界上,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强大家族,据说其族內有一位年仅数千岁便已踏入八劫真仙之境的强者坐镇。

这个年纪的八劫真仙,堪称惊才绝艷,意味著其有极大的概率在未来踏入仙尊领域,这意义截然不同,足以让许多拥有九劫真仙坐镇的家族,都对张氏礼让三分。

“我有些事需独自处理,你二人可隨意逛逛,过些时日,我自会来寻你们。”

入城之时,楚政忽然开口,声音平淡。

“是,主上。”正平与初安虽有些意外,但依旧沉声应下。

楚政此举,自有深意,他支付了三人的入城费用后,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流之中。

他並未远去,而是施展神通,隱匿於虚空,悄然跟在二人身后。

他需要仔细观察,初安身侧的劫气,在进入人多眼杂的环境后,究竟会如何演变,又会引发出什么样的具体劫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以旁观者的视角,观察一位炼然士的歷劫过程,只有如此,他才能尝试寻找將劫气自无形化为有形的方法。

城池之內,街道宽阔,以青石板铺就,两侧店铺林立,售卖著各种丹药符篆,法器灵材,人流如织。

来往生灵,修为多在四境至五境之间,偶尔有六境的修士走过。

摊铺前的討价还价声,与修士间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颇为喧囂。

正平和初安两人並未乱跑,寻了一间看起来颇为整洁,价格较低的客栈住下,安静等待。

此后几日,两人大多时间在客房內打坐修炼,偶尔才会结伴出门,在客栈附近的几条街道上简单逛逛,行事极为低调。

几日过去,风平浪静,並未发生任何意外。

楚政极有耐心,隱匿在虚空中,仔细感应著那无形劫气的细微波动,一边开始思索更深层次的问题。

他要將这种模糊的劫气感应,以一种更直观的方式显化出来,让每一个炼士自身都能清晰地知晓自身劫数的存在,从而能早做准备,未雨绸繆。

这既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將来其余炼然士的安危,有形的劫气,並不一定是坏事。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这一日,初安感应到自身金丹境后期的瓶颈似乎有所鬆动,准备购置一些特定的灵材,正平已经出门,她便独自一人上了街。

她穿行於熙攘的人群中,白衣素净,转眼之间,被一间气势恢宏的店铺所吸引。

那楼阁高达数层,雕樑画栋,飞檐斗拱,极尽精美,以珍贵的灵木和宝玉构建,门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著“百宝阁”三个大字,灵光熠熠,显得极为瑰丽堂皇。

进出其中的修士,衣著气质明显比街上的普通修士高出一截。

初安略一沉吟,迈步走了进去。

阁內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的多,柜檯林立,水晶展柜中宝光四溢,琳琅满目地陈列著各种品阶的法器宝丹、灵药阵盘,令人目不暇接。

柔和的光线从穹顶洒落,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奇异香气,静心凝神。

初安一时间有些看了眼,她手中的仙玉,基本都是楚政此前留下的,数量不少,且这些年闭关几乎未曾动用。

她仔细瀏览著,目光掠过那些华光闪耀,价格惊人的法宝,最终停留在相对朴素的法衣区域。

她为自己选了几件用料舒適,带有基础防护清心功能的寻常法衣,想了想,又按照正平的习惯,为他挑了两件材质坚韧的劲装。

至於主上·.—

她心中暗衬,这里的法衣,无论多华贵,似乎都根本配不上主上分毫,便息了念头。

拒绝了掌柜的推销,她捧著选好的衣物,去柜檯结了帐,准备出门之际,迎面恰好撞上了一行正从门外进来的人。

这一行约十余人,阵容显赫,外围是七八名身著统一深青色制服,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修土,如同眾星拱月般,护卫看中间的两道身影。

被护在中间的是一男一女,皆年轻非常,不过二十出头。

那男子身看冰蓝色丝绒锦袍,袍服上用银线绣看繁复的云纹仙鹤图样,腰缠玉带,悬掛看龙反环佩,行走间叮咚作响。

他面容算是俊朗,眉宇间带著一股矜贵与隱隱的倔傲,嘴角含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扫视间,带著居高临下的审视。

女子则是一身嫣红罗裙,裙摆上用金线缀满了细碎的宝珠,熠熠生辉,满头青丝梳成繁复的发警,插看步摇金警,珍珠华盛,珠光宝气,极尽奢华。

她容貌娇美,此刻依偎在男子身侧,目光同样好奇地打量著阁內陈设。

这一行人刚一进门,其排场与气势便瞬间吸引了阁內所有修士的注意,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投去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

初安不想惹麻烦,见对方人多势眾,且直衝大门而来,便主动向旁边让开了道路,低垂著眼帘,站到了柜檯一侧的角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锦衣男子路过初安跟前时,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一身素净白衣,低眉顺目的女子身上。

他眸光微亮,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猎物,上下仔细打量了初安一番,神色若有所思。

几息过后,他脸上那惯有的矜贵笑意加深了几分,主动上前一步,对著初安,拱手一礼,语调温和:

“在下张氏庆丰,冒味打扰,看道友风姿清绝,见之如故人重逢,实在面善的紧,相见即是有缘,不知道友可否通名,认识一二?”

站在他身旁那红衣女子见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愉,但她並未开口,只是抿了抿唇,

偏过头去,假装被柜檯里的一件华丽首饰吸引,转移开注意力,手指却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弄得微,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光中带著一丝疏离与警惕,同样拱手回礼,声音清冷平淡:“萍水相逢,不便相告,望道友海涵。”

言语很客气,但拒绝之意明显。

见初安拒绝,张庆丰脸上笑意不减,似乎更感兴趣了些。

他抬手,招来了一直躬身候在一旁的店铺掌柜,吩咐道:“去將我上月定下的那套云霞仙衣取来。”

听到云霞仙衣四个字,一旁假装看首饰的红衣女子身形微僵,豁然转头看向张庆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委屈,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出声,只是眼圈微微泛红。

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內室,捧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叠放著一套衣裙。

那衣裙不知用何种材料织就,轻薄如烟霞,色彩流转不定,仿若是將天边的云彩剪下,灵光氮盒,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几乎是逼近半仙宝级別的法衣,

张庆丰看都未看那套珍贵的仙衣,示意掌柜將其递给初安,笑道:“区区薄礼,聊表心意,还望道友笑纳,权当是庆丰为方才的唐突赔罪。”

“无功不受禄,道友好意,在下心领。”初安柳眉微,后退了一步,再次拒绝,语气虽然依旧保持著礼节,但已透出明显的不快。

她不再多言,对著掌柜微微頜首,便径直绕过张庆丰一行人,向门外走去。

张庆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初安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他缓缓收回手,指节微微收紧,隨即又鬆开,对身旁一位心腹僕从低声传音道:“去查查,这女子是何来歷,身份背景,住在何处,都要查清,要快,更要细。”

那僕从领命,无声无息地退入人群消失。

张庆丰的目光望著初安消失的门口方向,久久未曾挪开,若有所思。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太乾净了,清澈通透得不染一丝尘埃,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晶,与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或是妖嬈,或是嫵媚,亦或是充满算计的女子截然不同。

仅仅是看看,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他漫不经心地將手中那盒云霞仙衣,塞到了身旁女子的怀里,仿佛那只是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而后再度望向掌柜,问道:

“她方才在店里买了什么?”

掌柜顿时心领神会,连忙躬身回答:

“回张公子,那位姑娘只买了几件最最普通的法衣,料子一般,只有基础防护,小的向她推荐了几件不错的防御法器和攻击法宝,她都没要,看著手头上应是並不宽裕。”

张庆丰闻言,眸光骤然一闪,脸上的笑意重新浮现,且更深了几分。

手头不宽裕?这倒是个好消息。

他沉吟片刻,頜首叮嘱道:“替我搜罗一批女子用的护身法器首饰、还有法衣,要最顶级的,

用料,款式都要最好的,我要送人。”

“张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给您办妥。”掌柜当即保证,脸上笑意真切了几分,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吩附完,张庆丰这才仿佛刚想起身旁还有人,他警了一眼那抱著云霞仙衣,脸色阵红阵白的红衣女子,语气淡漠:

“你看看这店里,可还有你中意的?一併带走。”

“不必,够用了。”女子微微摇头,笑容恢復了此前的甜美。

张庆丰显然並不关心她此刻的心情,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

“那便回去。”

他此刻所有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个白衣女子身上,盘算著该如何才能將其纳入掌中。

隱匿於虚空之中的楚政,將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张氏真仙世家,对於如今仅有金丹修为的初安而言,无疑是庞然大物,是完全不可招惹的存在。”

“但这便是她的劫数么?让她与这种世家產生纠葛,甚至为敌?这劫难的难度,是否有些过於超纲了?”

“是因为我的存在,无形中拔高了她所需承受劫难的强度?將我的实力也算作了她潜在助力的一部分?还是说这其中另有其他,我还未看透的缘由?”

楚政没有出面干预,继续隱匿身形,旁观著事態的后续发展。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遇到那张庆丰之后,初安身侧那原本相对平静的劫气,已然开始加速匯聚,出现了波动。

这足以说明,这的確是劫数无疑了。

张氏的能量,在这周边地域,无疑是巨大的。

不到一日,关於初安和正平那点浅显的信息,便已被整理成册,恭敬地放在了张庆丰华丽的臥榻之旁。

他斜倚在锦榻上,赤著上身,体魄健壮,一名仅著轻纱,身段妖嬈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揉捏著肩膀。

扫过眼前的信息,张庆丰若有所思。

“兄妹二人,兄长体修,约莫武道五阶,神窍境,行事低调节俭,住在城南的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

仙来客栈,虽名为仙来,但那地方可不怎么上档次。

信息很简略,几乎查不到更深背景,仿佛这两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过在这上界之中,没有跟脚,没有背景的散修,他见得多了。

行事节俭,住廉价客栈·可见手头確实不宽裕,也没什么强硬靠山,张庆丰心绪微定,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抬手推开侍女,招来了守在门外的侍从,吩附道:“去库房支五百仙玉,再挑几件顶级防御法宝,还有养顏灵丹,一併装好,然后派人送到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交给那位姑娘的兄长。”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要客气些,就说是张某一点心意,交个朋友。”

侍从躬身退下,领命而去。

那赤著上身的妖烧侍女又如同水蛇般缠了上来,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张庆丰的腰,柔软的身体贴著他,声音带著些许酸意,娇声道:

“我可从未见您对谁这般上心过。”

张庆丰享受著身后的温软,一声笑,隨手在那丰处拍了一记,语气带著一丝玩味:

“她不一样。”

他微微眯起眼,沉声开口:

“我天生灵觉远超常人,做事从未出过错,那女子绝非池中之物,极为不凡,若是能將其好好栽培,彻底收服,將来必会成为我一大助力,与你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仙来客栈,甲字三號房。

看著堆放在桌上的那几只流光溢彩的礼盒,以及一旁那袋散发著浓郁仙气,鼓鼓囊囊的仙玉,

正平和初安面面相,一时都有些迷惑。

“这张家公子,到底想做什么?”正平眉头紧锁,有些疑惑。

初安清丽的脸上也满是困扰,她摇了摇头,很快做出了决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离开此地,主上神通广大,想寻我等二人,不过是动念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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