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身见到月輓歌的一瞬,楚政的本体便通过冥冥中的联繫得到了反馈。

他不再停留,与偽装好的云天机以及君煌,凭藉著完美的偽装,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入口处的盘查,进入了星月祖地。

內部更是別有洞天,天空並非蓝天白云,而是永恆的璀璨星空,无数巨大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洒下浓郁的星辰精华。

一座座完全由星辰晶石构建的宫殿塔楼,立在云海之上,街道上行走的族人大多身负星辰异象。

靠著云天机贡献出来的那柄强大无比的仙王战兵作为上缴宝物,三人成功引起了宝库执事的重视,经过一番严格的鑑定和手续后,被允许进入那座看守最为严密的顶级宝库。

一进入宝库,浓郁到化不开的星辰灵机和各种宝物的霞光便扑面而来。

但楚政和云天机的目光,瞬间就被更深处一股独特而浩瀚的天运气息所吸引。

天运的气息。

在云天机以及楚政这种对天运极为敏感的人眼中,这一股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极为明显。

云天机的面色逐渐发生了变化,直至此刻,他方才彻底明白,正初甘冒奇险来此的真正自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为了天璣镜本身,大概率是为了其中存储的天运!

一时间他心绪有些复杂,果然,正初的身上也有天运真灵的存在?他如此迫切地需要天运,是为了日后衝击祖境做准备?

楚政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眸光一凝。

进入宝库的一瞬,他瞬间出手,快如闪电,磅礴的神魂之力涌出,瞬间將那位领路的星月古族执事镇压,击晕过去,动作乾净利落。

他没有再留手,如同鬼魅般一路深入宝库,身形闪烁间,指尖连点,一道道细微的元无精准地命中沿途遇到的每一位看守强者,无论修为高低,皆是在瞬间眼神涣散,一声不地软倒在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一路之上,三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以惊人的速度来到了宝库的最核心处。

一面古朴的琉璃镜,正静静悬浮在一座完全由星辰核心铸就的祭坛之上,镜面朦朧,仿佛笼罩著万古星辉。

其中器灵显然也在沉睡之中,並未被激活,看上去就如同一面略微不凡的普通古镜。

但楚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磅礴的星月天运,正存储於镜身深处。

楚政抬手,毫不客气地將天璣镜收入囊中,而后,他动作不停,开始洗劫整个宝库,各种神材仙料,丹药符篆,乃至古籍玉简,如同长鯨吸水般被他扫入储物空间。

“不不是说好了拿了天璣镜便走的么?”

君煌看著楚政这土匪般的行径,神色顿时一紧,一时有些发懵。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来都来了。”

楚政隨口回了一句,动作丝毫不停。

他身后可没有仙庭或是武阁的庞大资源支持,一切修炼所需都要靠自己爭取,眼前这古族积累万年的宝库,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补充。

云天机见状,只愣了一瞬,手上动作丝毫不慢,解开了偽装,开始猛猛搜刮。

就在楚政疯狂收取宝物之际,他动作猛地一滯,面色瞬时一变,豁然抬头望向虚空,对云天机以及君煌厉声喝道:

“月輓歌正在全速往回赶,她察觉到了不对,直接抹去了我的化身,化身並未能拖延太多时间,速速通知仙祖以及武祖。”

云天机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捏碎了一块早已准备好,蕴含仙祖之力的求救玉符,同时將正初夺取天璣镜,以及禁仙纹或將不保的消息烙印在其中,一併传了出去。

君煌同样面色凝重,毫不犹豫取出了武祖赐予的保命玉符,一把將其捏碎。

这显然是武祖以及仙祖给他们最后的护身符,只有在遭遇生死危机时才能动用,蕴含著无上伟力,能瞬间將消息和坐標传回。

玉符碎裂的一瞬,仿佛触动了冥冥中的无上法则。

轰!

数道恐怖无边,蕴含著滔天怒意与冰冷杀机的浩瀚神念,跨越了无尽时空,骤然扫临此地,瞬间清晰地看到了正在宝库中洗劫的楚政,云天机以及君煌三人的身影。

“正初!你好大的狗胆!”

一声源自女子的怒喝,在三人元神深处炸响,蕴含著无边的愤怒,那並非是月輓歌的声音。

楚政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將这座顶级宝库最后几件看得上眼的宝物一扫而空,而后周身元爆发,轰隆一声撞破宝库穹顶,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直衝星月古族祖地之外而去。

“此次多谢了,分头走,稍后我自会去武阁祖地,助你一臂之力。”楚政的声音传入云天机和君煌耳中。

三人极有默契,瞬间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撕裂空间遁逃。

楚政接连取出了数块超远距离的传送玉符,毫不心疼地接连捏碎。

!!刷!

他的身影在星月古族高手围追堵截到来之前,接连闪烁,每一次都跨越无尽星域,弹指间便彻底脱离了耀星界范围,几经周转,直接回到了荒凉的灵骸界附近。

他头也不回,没有丝毫停顿,找准一道最大的空间裂缝,一头扎入了混乱危险的寰宇大界之中,消失无影。

几乎在楚政消失的同时,耀星界外的星空轰然破碎。

月輓歌的身影裹挟著滔天星辉与怒火降临,但她刚想追击楚政,其前方的时空之路便被无形之力截断,剎那间凝固。

两道同样恐怖的伟岸身影,一左一右,立於时空长河之巔,挡住了她的去路。

左侧一人,周身笼罩在朦朧仙光之中,法则环绕,正是仙庭仙祖之一的风青仪。

右侧一人,气血如龙,染红了光阴岁月,正是武祖,蚀日啼,月輓歌看著眼前拦路的两位人族至强者,神色瞬变,惊怒交加:

“风青仪!蚀日啼!人族是要与我星月古族开战么?!”

蚀日啼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唯有平淡到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出:

“你若想战,那便战。”

一旁的风青仪神色冷凝,並未言语,只是上前半步,浩瀚的仙威瀰漫开来,与蚀日蹄的气息隱隱相连,彻底拦住了月輓歌的去路,显然立场一致。

星空之下,三位祖境存在的对峙,让这片时光仿佛彻底凝固了。

月輓歌手指轻颤,眼中杀机鼎沸,几乎按捺不住就要出手。

“罢了。”

一道传音响起,源自她的兄长星琰。

一道星光自时空长河中溅起,化成一道身影,来到了对峙的三人面前,神色平静,缓声开口:

“正初之意,在於天璣镜,天璣镜之中,有我族部分天运,我需要补偿,如果不愿,我星月古族,自今日起,併入巨神族魔下。”

话音落下,蚀日啼以及风青仪面色皆是一凝。

星琰的话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一旦星月古族併入巨神族之中,形势会发生惊天变化,整个人族都有可能被牵扯入其中。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星琰会如此果决,居然愿意舍下氏族基业。

蚀日啼以及风青仪对视了一眼,一瞬间便达成了一致,頜首同意。

“武阁以及仙庭,共出二十方大千世界,作为此次补偿,交接需要时间。”

这是大宇宙之中,最为常见的天运的交易方式,天运无形,便只能以大界作为媒介。

天地间的大千世界,是有其固定数量的,拢共只有三千罢了。

二十个大界,已不是小数字。

对於这个补偿,星琰頜首,显然认可。

很快,时空长河之上的四道身影,转瞬间散去。

武阁祖地。

一方被混沌气笼罩的古老石殿內。

空气凝滯如铁,唯有清脆而令人心悸的鞭挞声,一下又一下,规律迴响。

啪!

蚀日啼手持一柄古朴无华,沉重无比的暗沉铁鞭,面色平静无波,手臂挥动间,铁鞭划破虚空,裹挟著厉啸,精准地抽打在跪於殿中的君煌背上。

君煌赤著上身,紧咬著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滚落,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亨。

他的脊背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初几鞭下去便已见骨,如今更是连森白的脊椎骨都清晰可见,上面甚至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隨时会碎开来。

每一鞭落下,都伴隨著骨骼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和血肉飞溅的细微轻响。

转眼之间,整整一百鞭抽完。

蚀日啼面无表情地收回铁鞭,铁鞭之上,不沾丝毫血跡。

他俯瞰著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弟子,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悔么?”

君煌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背后毁灭性的伤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艰难地抬起头,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悔意,只有一片赤诚,哑声道:

“回师尊,弟子知错,擅自行事,为武阁引来祸端——但,不悔。”

他顿了顿,脊骨因用力而轻微颤抖,声音却异常坚定:

“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帮正初,弟子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蚀日啼静静地看著他,眸光平静。

“不悔就对了。”

他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做都做了,有何可悔,武道修士,行於天地,但求问心无愧,瞻前顾后,反落了下乘。”

下一瞬,他的目光微微转凉:“但错,就是错,代价,也需承担,此次为了保下你,武阁捨出了十方大界。”

他的声音不高,带著万钧重压,落在君煌心头:

“这十方大界,日后,你要亲手给我拿回来,不是靠武阁,是靠你自己的双手,给我打回来。”

君煌闻言,身躯轻颤,深吸了一口带著血腥味的凉气,忍著钻心的疼痛,缓缓向前,躬身即首“弟子谨记。”

“去吧。”蚀日蹄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君煌再次一叩首,而后艰难地撑起几乎破碎的身躯,摇摇晃晃退出了石殿。

待君煌离去后,蚀日啼独自立於空旷大殿之中,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打著那柄暗沉铁鞭。

正初..·崛起的速度,有些过於惊人了。

虽非武道修士,但终究是人族,如此人物,横空出世,搅动风云,对於如今內忧外患的人族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尚且难料。

但至少眼下,多一分力量,总归是件好事。

仙庭,雷罚天狱最深处。

这里是仙庭惩戒重犯之地,终年被狂暴的九天雷火笼罩。

一方巨大的池子坐落於中央,池中並非水,而是沸腾翻滚,呈现紫金色的恐怖雷浆,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寻常真仙沾上一丝,都会瞬间形神俱灭。

云天机周身被漆黑仙锁牢牢绑缚,锁链碗口粗细,铭刻著无数仙纹,將其吊在雷池正上方。

他披头散髮,那身法衣早已化为飞灰,浑身一片焦黑,如同被天火焚烧过的枯木,许多地方甚至露出了琉璃化的骨骼。

每过半个时辰,那捆缚著他的仙锁便会猛然鬆动,將他从半空中直接坠入下方那沸腾的紫金色雷池之中。

滋啦一一一令人牙酸的灼烧与雷霆爆鸣声响起,雷浆瞬间將他吞没,可怕的毁灭性能量疯狂灼烧,撕裂著他的仙体,经脉甚至元神。

那种痛苦,远超凌迟酷刑千方倍。

每一次被拉出雷池时,他焦黑的身体都会剧烈抽搐,身上冒著青烟,新生的肉芽在雷火之力下艰难地蠕动,修復,然后等待下一次的坠落。

风青仪的身影,静静聂立在雷池边缘,她周身仙光朦朧,法则环绕,面无表情地看著池中承受酷刑的云天机。

“雷火洗身百日,只是让你长个记性。”

风青仪声音冰冷:“身为仙王,未来仙庭的支柱,却行事孟浪,擅启边,致使仙庭根基受损,丟失的这十方大界,日后,你自已想办法补回来。”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刺向雷池中那道焦黑的身影“往后与那正初,划清界限,他是仙道大敌,与他牵扯过深,只会为你引来灭顶之灾,此番他能走脱,是星月古族与我等皆未料到其胆大包天至此,亦是其气数未尽,但不会有下一次了。”

“记住。”

风青仪眸光愈冷:“若有下次,我会亲自斩了你,清理门户。”

雷池之中,刚刚经受完一轮雷火洗礼的云天机,艰难地抬起头,焦黑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焦炭般的眼眶中依旧明亮,带著一丝奇异的平静。

他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牵动了可怕的伤势,声音沙哑,如同破风箱:

“谢仙祖,不杀之恩,弟子明白—”

紫金色的雷浆再次沸腾,冰冷的仙锁哗哗轻响,再度鬆动。

云天机闭上了眼,嘴角轻扯,心下却满是畅快。

这一次,他算是还清了正初的人情。

窃天璣镜的那日,楚政以雷霆万钧之势衝出星月古族宝库之时,为了製造混乱与阻拦追兵,沿途毫不留情地出手,打伤,震退了数十位试图阻拦的星月族老。

那些族老都是九阶层次,但当场不是骨断筋折,便是神体崩裂,元神受创,根本无一合之敌。

由於楚政动作太快,加之当时场面极度混乱,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看清来袭者的真容,更无人知晓这胆大包天,强闯祖地,窃宝伤人的狂徒究竟是何方神圣。

各种猜测在族內流传,疑云密布,直至大半年后,那三个最早被楚政镇压,塞进破损星舟放逐的星月古族中人,返回耀星界,消息方才得以传出。

正初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羽翼,再也无法掩盖,疯狂地扩散开,席捲星海,再度传遍了几大古族,在各方大界,迅速蔓延。

消失了三百余年的正初,再度现身,一出手,就直捅马蜂窝,单枪匹马潜入十大古族之一的祖地核心,重伤诸多族老,洗劫顶级宝库,夺走镇族至宝天璣镜,而后成功逃窜。

这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以至於最初听到时,许多大人物都以为是天方夜谭。

各方势力为之剧烈震动。

仙庭武阁高层自然早已知晓,但下层依旧一片譁然。

整个大宇宙的暗流,因为正初的再次现身,而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山雨欲来。

大宇宙风波骤起之时,楚政安然置身於风暴眼之外,躲在寰宇大界深处。

他开闢了一处临时洞府,安静蛰伏下来。

他並未急於出去,而是在寰宇大界中潜藏了整整两年。

期间,他多次派遣身外化身,小心翼翼地从不同位置潜入大宇宙,打探外界的风声和局势变化直到化身多次確认,星月古族事件的余波逐渐平息,各大势力的搜索力度有所减弱后,他方才悄然潜回大宇宙。

他没有急於去武阁寻找雪清,也没有联繫任何人,而是首先绕路,悄然將一直隱匿等候的初安,安全地接到了身边。

隨后,他带著初安,远离是非之地,在宇宙边荒另一处更为偏僻,几乎不为人知的废弃古星域中,寻了一处上古星辰作为洞府,布下重重禁制,开始闭关。

在星月古族祖地脱身之后,他的修为再度猛涨了一截,水到渠成地跨入了玄仙圆满之境。

三聚顶,彻底圆满,精气神均达到了玄仙层次的极致,进无可进,如今,再加上从天璣镜中顺利汲取融合的那部分天运,他身上的天运,也已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一切条件均已具备,他可以开始准备,衝击那堪称天堑的关卡。

金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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