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特拉帕蒂(意为独立的君王),卫国有句俗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回吧,我定能见到他们的大皇帝,为马拉特人请来援兵、摆脱恶魔奥朗则布的邪恶统治”,拉其加尔城的城门口,马拉特族勇士普拉塔普对前来送别的马拉特帝国的创建者希瓦吉这么说。他是希瓦吉的好友也是生死与共的袍泽,协助希瓦吉团结九十六个马拉特部落共同反抗莫卧儿帝国皇帝奥朗则布的统治,建立起“马拉特帝国”。

至于他口中的恶魔奥朗则布(波斯语),乃是莫卧儿帝国第六位君主、赫赫有名的“阿拉姆吉尔”(意为“世界征服者”)。

这位陛下本名穆西·乌德·丁·穆罕默德,足智多谋,尤精于武略。在皇位继承战争中杀死三个兄弟、囚禁父亲,夺得皇位。可能是因为得位不正、渴望建立辉煌的武功来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在位期间,通过军事征服将莫卧儿帝国版图扩展至极盛。

在东方,他任命米尔·朱姆拉为孟加拉副王,率军吞并库奇-比哈尔王国,进入阿萨姆,其后又攻至阿豪马国都加尔贡,击败国王阇耶瓦琪·辛格,歼灭其海军。虽然朱姆拉去世后,所占地区复失大半,但库奇-比哈尔仍割让兰格普尔与西卡姆拉普予莫卧儿。此后,他又命自己的叔父、副王沙伊斯塔汗夺取查特冈,并占领桑德维普岛。

在西北方向,阿富汗的普什图族,山区的阿弗里提、尤苏夫柴、卡塔克等族表面上臣服卧莫儿帝国,实际上保持着独立并屡屡叛乱。八年前,尤苏夫柴人叛乱,被他的部将穆罕默德·阿明汗镇压;三年前,阿弗里提人和卡塔克人再次叛乱,击败阿明汗,莫卧儿军阵亡一万、被俘两万人。消息传开后,卡塔克酋长胡沙尔汗也加入叛乱阵营。他命宠臣苏查特汗出征,再次战败,苏查特汗本人也在卡拉帕山道被叛军杀死。

若是寻常人,连续两次大败后必然沮丧,他却镇定自若地亲赴哈桑-阿布达尔指挥平叛,迅速击败叛军,并任命阿米尔汗为阿富汗总督,通过贿赂与分化政策维持山道畅通,有效遏制叛乱。

在南方,他将势力扩展到德干地区,使用武力逼迫当地的马拉特人臣服,并对南方的两个小国比贾普尔达、戈尔孔达虎视耽耽。

奥朗则布是位有才能的皇帝,但并不像他的父亲沙·贾汗那样令人敬畏,反而十分残暴,据说他的儿子接到他的信时总是双手颤抖。作为虔诚的逊尼教徒,他认为遵守教规就是自己的准则,企图把一个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印度教徒的国家变成伊斯兰王国,重征印度教徒、摧毁印度教寺庙、排斥异教徒,以煽动暴乱罪处死锡克教领袖得格·巴哈杜尔,甚至对什叶派的信徒也持排斥态度。

这一切激起锡克、查特、班德勒、马拉特、拉其普特、萨特纳米、阿罗阇弗等族的反抗。反抗之火大多被皇帝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镇压,可有一团小火苗任老皇帝使出混身解数,却始终无法使之彻底熄灭。那便是徳干地区的马拉特人。

马拉特人中诞生了一位杰出的首领贾特拉帕蒂·希瓦吉。希瓦吉生于浦那撒黑崖迪里山寨一显贵的印度教家庭,父亲是比贾普尔苏丹国的酋长。从小,他便对穆斯林各种迫害印度教徒的行径深感痛恨。十六岁便团结马拉特各部落,以浦那为据点,开展反抗比贾普尔苏丹、戈尔孔达苏丹、莫卧儿王朝的斗争,誓为印度教徒的解放而奋斗。

他将把马拉特人的九十六个部族整合在一起,驱逐穆斯林封建主,降低农民的田赋,建立了一支军纪严明的以农民为主力的轻骑兵,并采用马拉特式的山地游击战术,不断向北方的莫卧儿王国和南方的比贾普尔、戈尔孔达苏丹国发动攻势。

这让自诩为“世界征服者”的奥朗则布如何能够忍受?派副王沙伊斯塔围剿,并占领了浦那。不甘示弱的西瓦吉率兵潜入浦那,刺伤沙伊斯塔并杀死了他的儿子,同时夺取了海滨城市苏拉特,最后迫使敌莫卧儿军队撤离德干高原。

眼看马拉特反抗力量日益壮大,奥朗则布皇帝紧急调派驻守拉杰普特的大将军米尔查·罗阇·查伊·辛格出动,将西瓦吉围困于普兰达尔山堡。敌强我弱,西瓦吉不得不暂时求和,签订了屈辱的《普兰达尔条约》,割让了二十三个城堡及年产值达一百六十万卢比的土地,得到了莫卧儿王朝给他以印度高级王公待遇的承诺。

为迷惑强敌以图再举,西瓦吉在战败后第二年亲赴阿格拉觐见奥朗则布。奈何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慧眼如炬的老皇帝,他故意冷落西瓦吉,待对方对此提出强烈抗议后,又以君前无礼为名软禁并准备杀害。

天无绝人之路,趁着守卫不备,西瓦吉设法逃脱。返回自己的领地后,他重新组织军队,耐心等候时机。经过两年准备后,机会终于降临!阿富汗山区的阿弗里提、尤苏夫柴、卡塔克等族起兵反抗暴政,两次大败卧莫儿军队,奥朗则布不得不将军队主力调往西北,在德干的驻军减少。

西瓦吉动了,卷土重来,不仅收复浦那等失地,还扩张了领土。并于去年夏,他,定都拉其加尔城,加冕为“查特拉帕蒂”,建立了一支包括一千二百六十头战象的军队,还建立起一支水师。

听说被自己击败的马拉特人卷土重来了,奥朗则布愤恨不已。此时他已将叛军赶入山区,稳住了阿富汗局面,遂任阿米尔汗为阿富汗总督,亲率大军返回德里,打算征讨马拉特人。

听说老皇帝返回,西瓦吉担心寡不敌众,派心腹普拉塔普出使卫大都,请大卫国出兵增援。“此行凶险,须多加小心”,他小声叮嘱普拉塔普。

“请您放心,我走山路,经比哈尔北上卫国,定能瞒住敌人耳目”,普拉塔普信心十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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