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所言。”说着,嬴政又看向扶苏,“扶苏,明日寡人便会下诏,只是,以你所见,该馆舍,何时才能建成?”
这是要他下个军令状?
选址、打地基、调人、运材料、施工流程他虽熟悉,有些事往往不可同时进行……
见扶苏做苦思冥想之状,嬴政立起,大手一挥。
“寡人给你三月之期,不论代价,先建三座馆舍,如期完工。”
“唯!”
嬴政今晚很高兴,脸上挂着笑容。
“回宫吧。”
“扶苏恭送君父。”
扶苏看着嬴政远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扶苏喃喃自语。
“先建三座,那便是还要再建了。想来,本该建六座才是。”
他回到漆案前,缓缓坐下,将嬴政方才看到的竹简细心卷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漆案。
月影西移,微风拂动,一朵瓣沿着窗缝飘入了藏书楼中的悬剑台上。
扶苏这才起身,用衣袖拂了拂那铜制悬剑台。
“莫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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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咸阳宫,上上下下无数盏烛台。嬴政漫步闲走,出了六英宫,一路往祈年宫走去。
走到宫殿门前时,嬴政忽的抬头望了望星月。这明月身边,总有稀星相随。嬴政抬头望着,心底莫名生出欣慰之感。
嬴政忽的问左右上下。
“尔等可觉得今日扶苏有何异常之处?”
负责观测天象星辰的太史令对道:
“长公子自幼便性情温和,心怀仁慈,今日主动提起要用这种方法对待亡国之贵戚,不失为智举,下臣以为,今日长公子和平时并无二般。”
言官则对曰:
“大王,下臣以为,今日长公子主动学韩非子之书,倒是奇怪。公子的师傅乃是当今博士仆射淳于越,平时学的都是六艺,如今忽的读《五蠹》,想来是这些时日又有所悟,再精进些。”
嬴政没说话,眼中却仍然闪着和蔼的光。
难得,实在是难得。
一侧,郎卫见大王今日这般高兴,都是因为长公子所起,但是这变化嘛,他也看出来了,是长公子懂得变通,开始投其所好了。这宫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陛下喜欢韩非子的文章。
但是这些话,现在还不好说。
这时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赵高。
赵高公然当着众人的面,对秦王嬴政道:
“大王,下臣愚钝,今日长公子见到陛下,说的话比平时多了。”
秦王听了,并不觉得这话讨厌,实际上赵高才是说到了点子上。
“善。”
众人听了,自然觉得奇怪。
赵高复道:
“长公子今日难得这般主动,先是献策,随后又是求差。”
赵高出言,往往是一语中的。这一个主动二字,就已经让众人都往那件事情上去想了。
果不其然,嬴政越发洋溢着笑容。
“今日,扶苏有些明目张胆的意味。”
长公子,得天独厚的优势啊,稍微用点心,陛下就赞不绝口。
嬴政高兴,赵高自然也跟着作笑。
只是,这立储的大事,还早着呢。长公子应该也不会想着,就靠这样一件事就想着坐上太子的宝座吧。
【关于太子的名称。在古代汉语里,太和泰是一个意思,就是最大的意思。所谓太子,就是最大的儿子。先秦典籍文献少,但是太子这个称呼,先秦时代毋庸置疑是存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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