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整日打麻将，估计没听见手机铃声响。多打几遍，让人来接孩子。”诸葛阳的手指伸过去，轻轻碰了下曹颖的小脸。
曹颖的睫毛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珠。这一下，可把小江给急坏了。抬腿踢了诸葛阳小腿一脚，瞪他一眼。
她本就怕曹颖被惊醒，这孩子太难哄。没成想，诸葛阳手指碰的那一下没惊着孩子，小江抬腿那一下忘了半边身子因为抱孩子麻掉。整个人趔趄一下，差点栽倒病床上。
曹颖睁开眼一看，张嘴就要哭。
“闭嘴。”
张嘴要哭的孩子被突然的一声呵斥吓了一跳，小江也是一个激灵。
就见诸葛阳虎着脸，正瞪着曹颖。“你想见妈妈？”
曹颖瘪着嘴，有些害怕的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之前诸葛阳和小江去超市走访调查的时候，曹颖见到过两人，也知道两人的身份是警察。所以曹颖虽然害怕，还是带着哭腔点头。“知道，是警察。”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小江连忙去拽诸葛阳的袖子，小声问他：“你要干什么，你会吓着她的。”
诸葛阳却不以为然，安静的等着曹颖的回答。
曹颖眨巴着眼睛，嘴巴瘪了几下才开口。“我妈妈说，世间太苦，不想我吃苦。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吃的药也很苦”
“我想找妈妈，警察叔叔，我想找妈妈。”
这一次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挣扎胡闹。眼泪滑出眼眶，一路向下，滴落在小江抱着她的手背上。
小江像是被这滴温热的泪烫了手背，不安的将曹颖抱紧了些。
诸葛阳伸手，用拇指指腹擦掉曹颖脸上的泪痕。“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警察，那也应该知道，你的妈妈犯了一些错误，现在正在警局接受调查。所以你想见妈妈，就要乖乖的接受治疗。身体不好，医生不会让你出院去见妈妈的。”
小江惊诧于诸葛阳突然间和孩子摊牌的举动，惊呼了一声：“诸葛。”
曹颖却比小江想象的安静。她糯叽叽的声音问诸葛阳：“叔叔，我妈妈犯了什么错？”
“你好久没见到弟弟和爸爸了吧，你妈妈犯的这个错，和你的弟弟与爸爸有关系。”诸葛阳的目光落在输液管上，对着门外喊了声拔针。
等护士将曹颖额头的针头拔掉，诸葛阳才张开双臂，让曹颖到自己的怀里来坐着。
小江如释重负的活动下四肢，却有些忐忑的在两人身边转悠。
她不知道诸葛阳与小小的孩子说这些，孩子能不能消化，能不能接受。更不知道，诸葛阳的做法对不对。
只听诸葛阳温润的声音，似乎讲故事般说起。
“有这样一位妈妈，她很爱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可是有一天，孩子的爸爸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不小心把只有六个月大的弟弟摔在地上。弟弟太小，脑袋很脆弱，没能救活。”
“这位妈妈伤心欲绝，一气之下冲过去和爸爸争论。但是这位爸爸喝醉了，灵敏度不如清醒的时候。两人争执的时候，这位妈妈也是不小心，用枕头捂住了爸爸的口鼻。爸爸不能呼吸，没有空气，人就不能活下去了。”
“所以，这位妈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开始后悔，想要带着你一起去寻找弟弟和爸爸。可是她的这种选择还是不对，我们才会出现，来纠正她的错误。”
“她想带着你去找弟弟和爸爸，这才让你吃了很多苦药。她没有问你想不想去，就自作主张，你会生她的气吗？”
曹颖再次落泪，小脑袋在诸葛阳的怀里来回摆头。“不会，爸爸总是打妈妈，我生爸爸的气，不生妈妈的气。”
诸葛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再次帮曹颖擦脸上的泪痕。“那等我们调查完妈妈的错误，让法律衡量一下妈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到那时候，我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法律会怎么惩罚妈妈？”
“叔叔不是学法律的，知道的不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多看些法律的书籍。没准，以后能成为一名厉害的律师。”
“律师是什么？”
“律师是”
病房里，一大一小对答如流，气氛融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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