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若是此四人有所不轨,臣直接剁下他们的脑袋献给君上!”
雍齿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脯向张机保证着,脸上没有半分担忧反而是喜悦。
仿佛武臣、吕臣、邵骚和蔡赐这不是四个人,而是四份军功!一旁的王陵和樊哙也有些跃跃欲试。
当然,张机也知道这不尽然是想多拿一份功劳的缘故,而是陈县出身的几人和沛县出身的几人因地缘所产生的矛盾不可避免。
秦国朝堂上也分老秦派和外来派,外来派之间又细分为楚系、魏系、韩系等派系,自古以来派系之间的矛盾就是无法避免的。
张机瞪了雍齿一眼,又给了樊哙一脚。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好生做事,不会少了你们的功劳,但若是走脱了一人,这军杖的滋味儿……你们可是能尝个够了。”
……
随着张机暗中的布置,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份份名单被下发至了亲卫营和白甲军的手中,其余的秦军则是被勒令今夜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许出营。
而贵族们对于张机的调兵行动,倒是没有在陈县引发多少波澜,反而依旧是歌舞升平。
宵禁只是禁止夜间出行,却并不禁止贵族们在府内夜夜笙歌,甚至于官府通常也鼓励贵族们这么做,省得闹出些不必要的冲突和麻烦。
况且张机作为一军主帅,战时调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封锁县衙也是为了具体的战略部署不外泄,这也不足为奇,一切看起来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极度保密的军事行动而已。
至少在黑夜到来以前,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而这一场歌舞,也许也是绝大多数城内的贵族这辈子最后一次欣赏彩裙飘飘的舞女们翩然起舞了。
……
深夜,陈县随着夜色渐深,也渐渐地陷入黑暗之中。
作为楚国的旧都,如今却因大旱而一度有些衰败的模样,加之宵禁的命令,从天空中一眼望去,偌大的陈县却是一片漆黑,寂静无比。
但即便是在这漆黑的夜色下,也依旧有着一个个不同颜色的光点出现在张机的视线中。
张机站在低空盘旋于陈县上空的机关朱雀上,在其他人眼里,那些是五彩斑斓的光点,而在他这位宗师级的武者眼中,却是朱门旁颜色各异的灯笼,是宵禁之下的各大贵族、豪族的欢声笑语和歌舞升平。
“真是好不自在。”
张机低声喃喃着,看向身旁的一名蓝衣青年,阵阵枪风吹开了那长长的斜刘海遮蔽住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锐利的眼睛,或者说那是一名神箭手的眼睛。
“韩千乘,发信号吧。”
张机摆了摆手,将一支鸣镝箭抛给了韩千乘。
接过鸣镝箭的韩千乘微微一愣,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位曾经是他最想杀死的仇敌向他发号施令的感觉。
自从韩国灭亡,四公子韩宇名义上是死在姬无夜的“永夜之变”中,实际上是被张机抓走,打断双腿软禁了起来。
虽然断了双腿软禁至死已经是张机能给这位极具威胁的韩国四公子最好的结局了,但从前那位在韩国朝堂上风度翩翩、几乎要登上太子之位的韩国四公子变成一个腿不能行的废人,这样的现实几乎击垮了韩宇的心气。
以韩宇的心性之坚韧,哪怕是他被逐出韩国,或是韩国灭亡,他都能坦然接受,但唯独双腿被废这件事……哪怕将来韩国复国,韩人也不会拥戴一位残疾的王,甚至于庙堂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双腿被废,便是彻底毁了他的未来。
韩千乘因此而假装接受张机的招揽试图趁他靠近而刺杀他,为义父韩宇报仇,锋利的匕首却根本刺不进张机的脖颈。
“与其试图自不量力地刺杀我,最终将我彻底激怒,逼得我不得不将伱的义父千刀万剐……不如考虑为洛南君府效力。”
“你立下何种程度的功劳,我就给韩宇何种程度的自由,等天下一统,宇内澄清,我便是放任你带着韩宇四处游走也无妨。”
基于张机的承诺以及信誉,韩千乘最终选择了屈服于张机这个仇人。
“韩千乘,你这都是为了义父。”
在心中默默地宽慰了自己一句,韩千乘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不由让张机眼前一亮。
当今天下,精通射术之人不在少数,在大秦,寻常将门子弟都能做到弓马娴熟,甚至不少能做到精通骑射。
但这些人的精通,在韩千乘的面前却不免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光是弯弓搭箭时,那种将精气神汇聚于双臂,再将随之将内力也一同灌输进箭尖后那仿佛随时要呼啸而出的锐意,便是世间罕有。
而且此刻韩千乘所立之处是在低空飞行的朱雀之上,可不算多平稳。
随着韩千乘拉动弓弦的手指自然地一松,弓弦划过空气的声音伴随着风吹入鸣镝箭头时发出的响彻云霄的声响,一阵阵火红色的光点顿时浮现在了那些五彩斑斓的光点旁。
一声鸣镝,拉开了猩红色的帷幕!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