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当廷恫吓,秦楚议和
楚都,郢城
当然这座城市最初并不叫“郢城”,而是名为“寿春”。
“寿春”这个名字的来历已不可考,但它曾经的一个名字,也许在后世人的眼中更加熟悉——涂山
而对于楚人迁都后自欺欺人般将之改名“郢城”的行为,列国都是不耻的,即便是在国书上也依旧将这座所谓的“郢城”称之为“寿春”。
不过,虽是自欺欺人之举,又暗暗表明了放弃真正的旧都郢城的想法,但寿春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结合楚国强大的水军,完美地表现出了作为战略中枢的价值,发达的水运交通可以将军粮以极低的损耗运送往淮北和荆湘之地。
但,这座极富战略中枢价值的都城才迁都堪堪六年,便要在这座堪称军事要塞的地方不得不签署一份割地求和的停战和约。
楚国议政殿上,一众楚臣班列两侧,年幼的楚王悍和貌美的太后正襟危坐,随着宋义这位左徒点头,一名楚廷侍卫高呼:“传秦国使者张机,登堂觐见!”
早就在议政殿外等候的张机在侍卫的通传下,带着两名副使一同入内,其中一人来自国尉府,手持舆图,负责割地之事,另一人来自典客府,手持国书,负责停战议和之事。
而当三人进入议政殿之时,两旁楚臣不禁侧目,紧接着便是愤怒。
侧目和愤怒是因为今日的张机并未穿着使者的服饰,而是一袭黑色劲服,外披一袭玄黑轻甲,戴着爵弁,腰佩湛卢,俨然一派年轻将军的模样。
这套服饰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场合有问题。
以秦使身份觐见他国君王,自然应该穿身为秦使应着之服饰,可这一副将甲劲服,不免有些失礼。
“外臣张机,拜见楚王,王太后。”
行礼罢,张机环顾四周,看向两班楚臣,除了暮气沉沉的老人,便是垂首不敢与他对视的懦弱之人,不免有些失望和感慨。
若是十年前,他穿着一身将甲劲服出使馆,就得遭遇一次临时起意的刺杀,到楚王宫这一路,最起码还得再遭遇不下两次刺杀,甚至在这议政殿上,当堂呵斥是必然的,没准还能有脾气爆的直接抄起板笏或是佩剑就干他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是一个所有人都得遵守的规矩,但能不能做是一回事,有没有血性做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受限于规则,刺客即便真的有机会得手,也不会下死手,最多是给使者造成一些不致命的重伤,甚至只是以此恫吓他国使者。
这也算是另一种朝堂和沙场外的博弈了,若是真的给到刺客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机会,那便是使者背后的国家丢人,若是未伤及分毫,那便是刺客背后的国家丢人。
但十年后的楚国朝堂上,九岁的楚王悍且不说,再除去李园和项燕等还在前线的将校,能让张机叫得出名字的人,竟只有宋义一人,其余多是不入流的酒囊饭袋,不足一哂。
无能也就罢了,还毫无血性,就连指责都只敢小声地与身旁同僚嘀咕,好像生怕张机听见似的。
“秦使,为何如此穿戴入我楚国议政殿!”
张机侧目看向宋义,除去不在庙堂的那帮人以外,楚国终归还是有半个有血性的人的。
不过也仅仅是半个。
宋义并非完全出自血性开口指责,更多是被左徒这个职位所束缚,不得不去做明面上最有血性、最爱楚国的楚臣。“两国议和,是本君与贵国令尹商议完毕之事,贵国早该举行正式朝议,交付陈郡人丁名册、地县载录,并签订停战国书,可却一拖再拖,连续八日将我秦国使臣晾在使馆,是何居心?”
张机正说着,只见楚太后李嫣嫣美眸圆睁,狠狠地剐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那八日何时晾着张机了,其中有七晚都在她的寝殿里过夜,都以身伺候他这位秦使了还叫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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