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散兵还是从华馆中走了出来，遇上了好心的武士，前往踏鞴沙生活。
此后种种，都是雷电影从未在乎的事情。
而散兵在这种情况下不断失去，最后也按照博士和丑角的想法黑化，并且加入了愚人众，开始为愚人众的计划添砖加瓦。
客观地说，散兵走到这一步，博士实在是帮了大忙。
真要深究每一个人的罪孽，散兵能不能脱身不好说，但博士是肯定得死的。
将军一直在观察姜青。
只要博士对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感兴趣，并且切实现身了，他就可以重开了。
他当然有很多切片，但只有一个切片，算是完整的多托雷，也只有最完整的这个，才有后来威逼纳西妲进行交易的实力。
剩下的，不过是他观察世界的一角视野罢了。
可惜他没来。
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危险，亦或者已经看到了雷电将军，所以他拒绝靠近姜青。
哪怕是切片，姜青也没能和对方照面。
雷电影一度修改了想法。
按照祂一开始的想法，既然我已经确定了是愚人众在稻妻舞弄阴谋，导致了很多稻妻人的死，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我直接去找冰之女皇要一个答案好了。
谁伸了手，就剁掉谁的手。
找不到人，就找他们背后的国家，和背后的神。
总不能至冬国和冰之女皇也能够销声匿迹吧？
雷电影并不觉得自己有这种程度的威慑力。
严格说祂这样颇为玩不起。
愚人众的执行官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算是凡人之间的手段——当然丑角这种人实在是不能当作正常情况考虑。
但执行官执行的计划，这边幕府的人扛不住了，你一个当神的扛起薙刀就要来为自己家的小孩子们讨一个公道。
有点玩不起了嗷。
不过雷电影不在乎。
祂和这一代的冰之女皇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再者说小孩子打不过大人为什么不出面？
大人不帮自家孩子，而且已经吃了亏了，还要用“小孩子的争执大人别插手”这种说辞来安慰自己么？
这也不是小孩子间的争执啊。
你这边一群起码数百年的卑鄙小人算计我家一群寿命不过百年的笨蛋，伱跟我说这是小孩子的玩闹？
姜青和祂讲述了散兵早期的遭遇，雷电影对博士的手段没什么表情，但也还是打算帮着自己的初号机申讨正义。
四百年前踏鞴沙的故事，博士和丑角算计了半天，甚至还算计到了四百年后的未来。
而他们的对手只是一群还不懂事的“小孩子”，这本来也不公平。
他们拿不到公平，但雷电影可以。
这也不是努努力就能够打赢的程度，新任幕府三奉行虽然努力，但指望他们报复愚人众，还是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不如祂这个神明亲自去解决问题。
实干派就是这样，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方法。
考虑到稻妻的三奉行基本上没有反杀的机会，雷电影就和人偶将军商议，最后决定亲自去找回公平。
你说你们人类之间的计划输了，我一个神下场不讲道理？
人偶将军可以毫无怜悯地表示：我懒得和你们讲道理，你们不配听。
神明的要求，自然要神明来对话。
姜青一度有些心动，然而他还是劝阻了一下雷电影。
他毕竟不是个乐子人，习惯稳妥行事的姜青更加把目的和收益放在首位。
而且搞不好冰之女皇的计划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大保底了。
祂收集神之心的计划，温迪和钟离这两个明显知道些什么的谜语人既然不阻止，那么这件事情的好处显然要大于坏处。
雷电影就这么冲上去，万一保底没了，或者提前让冰之女皇的事情暴露了，事情反而更加麻烦。
至于说讨回公道······姜青觉得等到了至冬国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可以代替将军为那些被戏弄和杀死的稻妻人逃回公道了。
虽然他也不是稻妻人，但蒙受将军的神恩，自然要为将军的意愿驱使。
再者说，如果雷电将军就这么赶去至冬，须弥这边的正机之神谁来顶呢？
考虑到各种选择，姜青还是劝阻了雷电影，然后告诉祂四百年前踏鞴沙事件的幕后黑手会出现在须弥城，然后这位雷电将军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守在了须弥城。
也就是博士没离开过净善宫，不然哪怕它那个切片没有靠近姜青，这会儿也被鸣雷裁决了。
思及过去，姜青万分后悔。
当时求稳，早知道荧会发疯，还不如让雷电影去和冰之女皇讲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该求稳的人是荧，她是命运风暴的中心，即使命运如何眷顾她，她也不该轻举妄动。
此外空明显陷入了某种麻烦，需要荧去拯救。
然而最求稳得人最先发疯，当时姜青虽然支持了荧，但他更加遗憾自己没能把局面搅得更乱。
总之既然雷电影并不把工具当作孩子来看待，自然也不具备后来颐指气使对方做的如何的底蕴和身份。
好在雷电影还有稻妻神明的身份。
稻妻不是须弥，那里的人同样遵奉【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的神威。
人们付出信仰，尽管信仰对神明无用，可既然接受了民众的供奉，自然也要承担庇护民众的责任。
这个身份来和散兵一绝了断就合情合理了。
因为在踏鞴沙第一次出问题之后，散兵加入了愚人众。
从那之后的数百年时间里，它袭击了雷电五传，导致了雷电五传近乎覆灭，社奉行神里家的一代家主死亡。
随后在九条孝行掀起的战争之中，愚人众也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
每一个人做一件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好比散兵，它走到这一步，愚人众的操持功不可没。
但为恶就是为恶，为恶的原因也许值得怜悯和同情，为恶的行为却必须要被制止和裁断。
雷电影并不需要理解每一个人的事出有因，祂是稻妻的神，只需要做神明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对您来说驱动雷元素的神之心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姜青垂下眸子，“但如果是其他元素的神之心呢？”
“那就有些麻烦了，我并不具备其他的元素力，如果强行驱使，倒也不是不能。”
人偶将军伸出右手，祂的掌心上雪飘落，浅浅地积蓄出一池清雪。
“我猜这就是贤者们所研究的方向。”
姜青轻声叹息。
从一开始，博士所提供的技术并不是真的如何创造神明，而是诱导并且发挥神之心力量的武装。
神明的力量应当来源于祂们本身，而这种依托于外界装甲的手段，姜青猜测是为其他人所准备的。
这份武装散兵可以用。
祂驱使雷元素的神之心，可以成为正机之神。
那么其他的人呢？
散兵是特殊的。
在承载雷元素的神之心这方面，它理所当然是特殊的。
因为那个时期的雷电影还没有打算把自己也制作成人偶，祂制作散兵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够代替自己成为雷电将军，而祂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永恒。
但雷电将军必须是一个神，否则祂的武力并不足以在各种灾难之中庇护稻妻。
然而即使雷电影自己就是神，祂也不可能无端地制造出一个新神。
所以那个时期的雷电影，做出了和眼下教令院一样的选择。
无法制造神明，就制造承载神之心的容器。
能够发挥神之心的力量，自然也就拥有了魔神级别的实力。
散兵的诞生就是为了承载神之心，这是祂未来命运悲惨的源头，也是祂最为特殊的地方。
但认真地说，祂特殊的地方在于【诞生就是为了承载神之心】，而不是【能够承载神之心】。
如果是承载神之心，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比它更加合适。
这本来就是给魔神的战利品，散兵无法承载，但其他能够驱动雷元素力的魔神一定可以使用。
甚至也未必一定要是雷元素力的魔神。
初期的散兵并不能够承载神之心，所以被雷电影封印在了华馆。
而后续的散兵，经过了博士无数次的改造工程，以及愚人众和教令院联手制作的“外置高达”分担运转神之心的力量，祂才成为了正机之神。
如果把正机之神的本质解析一下，散兵是操控高达的驾驶员，神之心是高达的动力源，机体本身释放、承载神之心的力量。
当然正机之神本身还是有专属认证的，初代的正机之神，除了散兵以外，恐怕确实没有凡人能够承载。
这是因为他和神之心之间的某种特殊连接。
但技术是能够优化的。
即使未来有关造神工程的附属技术并没有突破，可这份技术的核心已经可窥一斑了。
将神之心的力量引导出来，然后供给一个人操作。
技术的下一步发展，无非是降低要求，让普通人也能够充当操作核心的驾驶员，或者是驱动更多的核心，比如······七核驱动的高达？
姜青的理念如此。
“也就是说，这仍旧是一次实验。”
“登神是愚人众和教令院的想法，而这个所谓的博士，其实是想要尝试着驱动神之心。”
人偶将军得到了答案。
不同元素力的魔神强行驱动神之心是很困难的，收益甚至比不上付出。
可如果是这种办法，只是将神之心的力量引导出来，通过不同的管道进行释放······或许还有融合这类操作，这就避免了元素力的问题。
那么神之心的价值确实可以稍微放大一些。
姜青摇了摇头，“这很难说了，将军大人。”
“我只掌握了到须弥的情报，很难说在未来，神之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对神之心的了解，雷电影多半也不是很多。
初代的雷之神毕竟是祂的姐姐雷电真，作为双生的魔神，祂虽然擅长武力，但并不会和姐姐竞争。
这就看剧情的发展了，可能七枚神之心就好像你收集的七枚石板一样，只是为了打开某些机关。
也可能和眼下的散兵一样，充当力量核心，给机体提供力量。
甚至可以是“七是一个特殊数字”，收集了七枚神之心，然后就可以获得某种权限。
这就需要情报作为支撑，光是瞎猜是找不到未来的。
人偶将军不在乎，雷电影倒是有一点关心。
“总之，在帮助它掌握神之心这方面，我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人偶将军做出了选择，“你有办法让我参与进去么。”
“当然。”姜青点了点头，“最简单的方法，您加入教令院，成为造神工程的一员学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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