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和秦员外出了衙门却看到长随张三就问他:“你不在巡检司来此作甚?”
张三回复道:“洪巡捕又来求见大人说见不到就不走了署里众人做不得主问大人如何示下。”
李佑想了一想道:“这两ri我在县里有公事他愿意等就等罢好吃好喝供着。你速速回去看好巡检司动静如有什么不妥当再来回报。”
张三应下就去了。
李佑了大轿跟着秦员外轿子朝福新巷而去。
到了秦家门外下轿后李佑没有着急进去却立定在那儿盯着对面门口观看。只见那家宅门不宽但却刷成了代表官宦人家的朱se和左右均不相同醒目的很还有轿厢门房等配建。李佑心里暗道这间宅子怕就是老岳父的嫁妆看来整治的差不多了。
秦员外十分不解了两次李佑都没有动又等了会儿便出声询问道:“大人何意?”
李佑笑笑进了秦家。
厅内摆设些兰草四壁悬挂画十分素雅。李佑落座后便漫不经意道:“近ri我家里yu开一丝织工场你看如何?望指教一二。”
秦员外以为李佑找他是要问些书坊的事情也算是半个化话题没想到直接就问起了丝织工场。还是答道:“我秦家主业书坊丝织场子仅有十张机虽然在下不甚心但也晓得最近生意艰难一直靠着书坊所得补贴进去。”
李佑问道:“我也听说生丝匮乏以为不开工最多无进账怎么会赔钱?”
秦员外苦笑说:“以大人身份也对这经营有兴趣吗?俗话讲一熟顶十生即便不开工也要每ri付薪留下用惯的熟工不然他转投别人后损失更大。何况还有些买家提前定货的完不成便要赔偿。譬如那严老爷家听说要做海的买卖拿出大本钱在本县数十家机户共定了一万匹各se绸缎。我家月也接了二百匹约于八月交货本是无问题谁知最近生丝断了眼看ri期到了还没有完成说不得要反赔定金钱了。”
严老爷?严举人家?对于这个大家业的仇家李佑虽然暂时难以正面对付还是仔细调查过的他家是个田连阡陌的大地主很传统的富户每年安心收租子也有几千两的收入现在居然改了心思拿巨款去作买卖?即便前期支付的定金也有三五千两罢。
李佑假意出主意说:“听说是到处生丝紧缺又有府城人在西水镇里霸市包揽生丝你等如何没有动作?或可以向官府求救。”
“按往常惯例会有本行几个大户联合出面主持公道我等小机户无钱无势顶什么用且安心等待结果罢。我家还有书坊获利去补贴丝织场想必能勉力维持等待行情好转。若是其他小户拿了订单完不成的均算每张机一个月不开工便要赔十几两怕是难熬得紧。那些大户倒是财力雄厚的一时半载也能撑的住。”
从秦员外的话中李佑便注意到这大户和小户不见得是一回事以前总是把丝织业当成一个整体看待是陷入了思维误区实际丝织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可怜小机户们一团散沙还期盼着有势力的同行大户出面主持公道却不知道黄婆神庙的姚庙祝秘密送了五千两银子给官府要彻底断掉他们的生路!
五千两银子这样的财力只有大机户拿得出来或许还得加严老爷家。不然哪能巧合到严家忽然抽了风去搞海外贸易如此看来个月大规模给各家机户下订单也是钓鱼了。
李佑心里默默分析到这里整件事情便呼之yu出——本县有几家大机户联合大地主严家拼着自己赔钱也要整垮小机户。然后很简单趁机低价并购小机户们的稀缺熟练工和织机做大自己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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