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佑封宝玺是将了称病不出的太后一军;那么太后将二十四宝玺送出皇宫摆在李佑面前则是反将一军。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秋ri艳阳挂在高空照耀着午门和五凤楼午门外诣阙叩阍的百官屏息静气。在他们对面二十四个内监手捧宝玺整整齐齐排列成行周围各有锦衣卫亲军数名保护。
大明三百余年谁也说不清宝玺有没有出过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宝玺离开皇宫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宝玺这东西不同于别的什用乃是天子专有之物在君臣体系中具有极特殊意义。宝玺的使用和保管权力都是只属于天子的尚宝监不过是以天子家奴身份替主人看管而已。
此外谁又敢说要保管宝玺?或者说要代替天子保管宝玺?在君臣纲常中这和有不臣之心没区别了除了死还是死。要知道穿身没什么实际功用的龙袍都是大逆不道的谮越更别说保管宝玺了。
因而今ri诣阙的官员包括李佑在内没有人敢接下这个“保管宝玺”的事情对宝玺甚至连碰也不能碰。就算有足够的借口和说辞但只要做下了这事便会随时被人翻出来当做黑材料。
官不敢前另一边送出宝玺的内监和锦衣卫也是得到过死命令的背靠午门一动不动。那意思很明显他们不会退了。就在这里候着。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fu陷入了严重的政治危机。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其实可以将宝玺的意义比喻成宪法来看待。< ren质用撕票来威胁大臣。想来想去除了太后主动收兵外几乎无解宝玺就是个人臣不能触碰的死结。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换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子。不会拿自家玉玺如此轻率行事。当然换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子大臣有十个胆量也不会与天子谈论封存宝玺。
司礼监掌印太监麦承恩紧盯着李佑再次催促道:“圣母要你等封存保管宝玺。速速过来交接为是!”
李佑挥袖大喝:“人臣岂能窃据宝玺?圣母此举乃是以诈术迫臣属行不轨!与逼良为娼何异?绝非人主之道再收回成命!”
两人你来我往正在继续僵持时掖门里人影晃动四个阁老依次闪现。传更新
内阁位于皇宫最东南角距离午门很近。午门外出了如此大动静内阁大佬们不可能不知道眼看太后与外朝就要彻底撕破脸面决裂了只得迅速出来救场。
如果近在咫尺的阁老们装聋作哑不出面、不作为。那就是公然在天下人面前失职只怕会立刻失去所有人望。
李佑瞥见大学士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名言jing察总在案子发生后才姗姗来迟。不过这并不是说大佬们做得不对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如果大学士、九卿之类的大佬动辄赤膊阵与太后叫板再若出现了僵局那又还有谁能转圜?
午门外的场景落入殿阁大学士们的眼中各自暗暗惊心对这宝玺。他们大学士更不敢碰。别人碰了或许可以解释为无知他们宰辅碰了就是居心叵测有莽cao之志。
再看见雄赳赳气昂昂与麦承恩对峙的李大人某些大学士不约而同的产生了类似于“李佑真是猪一样队”的感慨。
大好的形势有利的形势。风的形势硬是让他鲁莽的带进了死胡同里!本可以胜券在握。压制住太后和勋戚现在却等于是与钱太后拼了个两败俱伤!
结果只成全了他自己节义敢言的名声成为官员民众欢呼称颂的对象但却将局面搅和到糟的不能再糟敢情他不用为了如何收尾而发愁!
眼下就像站在了悬崖边真要与太后彻底闹崩了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所以必须想法子去妥协。
早知道就不该迷信李佑的斗争能力谁能料到他这次表现的如此不靠谱!朝廷重臣都晓得做事用了脑子一根筋的御史就是最大的悲哀和失误。
却说站在不同高度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阁老们对朝政负有最大责任需要亲自收拾局面臣中没有人可以替他们分担他们的眼中世界与诣阙叩阍百官们眼中世界相比较那是截然不同的。
在午门外诣阙百官的眼中或者说在绝大多数士民的眼中李佑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和私心但论迹不论心今天表现出来的形象是敢于带头献身与不义抗争的勇士是奋不顾身维护朝纲的正人!
他从向太后疏到今ri领头叩阍再到宝玺之争是一幕幕模范言官的华章异彩言官当如是也!至于太后将宝玺丢出来造成政治危机那并非李大人的错反正证明了谏言是对的只是圣母不纳谏才造成这般局面!
但在徐、彭等阁老的眼里诛心而言李佑就是只顾自己卖直求名一味贪名搏望浑然不知进退的自私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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