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监的干爹比喻成官的老师虽然有点损但事实两者在彼此政治中的作用确实差不多。
研究一个官的脉络常常要从他的老师研究起研究一个太监的脉络则要从他的干爹研究起。依照大明宫廷的习俗每个入宫的小太监都要拜一名干爹能拜到司礼监的大公公当干爹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如今宫中内监三大巨头专业术语叫三位内相大珰是司礼监排名前三位的麦承恩、段知恩、吴广恩所谓的三恩是也。
权力代表着重心如今这三人就是像是三个源头若追查其他太监的跟脚无论是那条支流最后都要扯到这三人身。
这三人中李佑与出自归德长公主身边的吴广恩有交情看天子大伴段知恩很不顺眼与出自钱太后身边的麦承恩没什么往来。
却说李佑突然问起黄公公的干爹让他心里仔细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李大人问话便问话问这些多余的作甚?难道李大人问案是要根据出身看人下菜么?”
不说就不说罢李佑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但他可以断定黄庸肯定不是吴广恩那边的。如果真是吴广恩这边的人马不可能会找林驸马的店铺牵头囤积居奇这不是给自己的靠山长公主招致骂名和隐患么。
“高掌柜已经全盘招认你也招了罢。”李大人淡淡的说。
既然站在这里成了被审问对象黄公公反而镇静下来。他也豁出去了按照自己事先拟定的说辞高声道:“我抢购煤炭乃是为主分忧、尽忠于、恪尽职守所图惟有大内所用不缺!无论大人你怎么看京城别人怎么骂我问心无愧谁让我吃的就是皇家这碗饭想的就只有皇家之事。其它没有什么可招的!”
李佑大喝道:“什么叫没什么可招的?高掌柜可是说了不少!”
高掌柜说了那又怎样?黄公公暗中嗤之以鼻。
他发现闻名遐迩的李佑也不过如此刚才谈话也好现在审问也好说来说去的都是很无趣的车轱辘话没见有什么机敏出彩之处。真是名不副实啊不晓得庙堂诸公怎么会被这样的人屡屡辩驳到哑口无言。
黄公公又想道高掌柜招出囤积居奇的具体过程也无所谓这是他们两个事前商量过的。有大义在手为了免遭皮肉之苦供认出行事的细节并没有什么。
因为细枝末节动摇不了根本大局只要他守定效忠皇这个说辞不松口谁能把他怎样?难道他为大内着想听到西山变乱的消息后提前多订购一批煤不对么?
若仅为惹了民怨被强行处置更好至少皇会念他的好觉得他忠心办事反而受了委屈以后会有机会加倍补偿回来的。
李佑沉思片刻“那以你之意就是承认高掌柜的招供都是确实?高掌柜供出的你们联手其他铺子大肆收购煤炭都是确凿无误的?”
至此黄公公感到彻底放了心每一步都在按照他设想的套路来的。
他一口认账道:“不劳李大人多问了高掌柜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起了头高掌柜牵了线共计收买存煤二百余万斤以备大内使用。”
李佑脸现出几许怒se“你空口白话便将市中煤炭一扫而尽那叫缺煤百姓如何是好?三九寒天去哪里取暖用火?”
黄公公冷酷的答道:“平息煤市安抚百姓是你们官员的事务采购煤炭是我这个惜薪司右司副的事务各负其责!虽然我引发了煤市紧张但如果大人定要以为我忠于职守就是罪行那么我辩无可辩。”
“高掌柜说的已经足够详细那就没有可问得了。”李大人叹口气万般无奈道。
黄公公身份与高掌柜不同仗着归德长公主的势短暂扣住他问话可以但问不出什么时不可能被一直扣押着不放。
眼瞅对方无可奈何的样子黄公公窃喜自己过了这关。他对李佑拱手为礼yu告辞道:“既然李大人问完我可否走了?”
李佑侧头对旁边书吏道“供词写的简略些让黄公公尽快签名画押。”从程序过堂问话后应该留个供词画押。
黄庸被李佑纠缠了许久早想离开了。拿到需要他画押的供词后迫不及待的看去只见得面没写多少实际内容如同李佑吩咐的那样很简略的用“供认收买煤炭过程如同高掌柜所述”之类的笔法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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