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刚走两步又被叫住了。
李云裳道:“那颗祖灵树要成道了,此乃是天地灵根成道,上一个还是建木,而建木恐怕会出手阻止。”
“需要我去护道吗?”
顾温想起了成仙地,对方还经常给自己灵果,早期一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记得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它成道之时,希望自己不要出手阻止。
李云裳道:“我需要它为郁华孕育肉身,让一个凡人肉身等同仙人,唯有天地灵根有此威能。但会有损根本,它不一定会答应。”
“我会静观其变。”
顾温心领神会,待价而沽,帮忙也要有好处。
三清山外。
百玉石製成的山处,一头口吐人言的驴子正跪地哭豪,道宗长老在一旁作陪。
还有每年无数新弟子好奇张望,又在他们师兄师姐科普下,知晓了这位昔日的三清神兽。
“这位前辈呀,只因当年分封天尊之时,討了一些封赏钱被仙人逐出了宗门。”
隨后,那些眼神清澈懵懂的少年人们,又如曾经的师兄师姐一样发出疑惑。
“竟如此严厉?”
“只是討要封赏钱,就要被逐出宗门吗?”
“俺在县里逢年过节都要去討蜜,也没见被逐出家门。
师兄师姐们又都模仿起前人,一脸严肃回答:
“这便是道宗,身为天下魁首,当以身作则,作天下之公允。你们入了道宗,须克已持心,不可因一念之差贪了道心。”
“谨遵师兄教诲。”
诸如此类对话,敖汤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但他从未因此感到羞恼,反而觉得这些小傢伙在帮自己。
最初,敖汤是在玄黄州外哭嚎的,隨后每年都在靠近。
只要自己作为一个反面例子,总有一天能哭到仙人门前,如此此番劫难就算度过了。
至於脸面敖汤从来都没有,也不在意。
人各有活法,不是谁都扯著一个麵皮过一辈子。
忽有一袭春风吹来,在场眾人只觉得阳光一晃眼,一个青衣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老驴跟前三步。
面容周正,气质平和,嘴角掛著浅笑,似一个隨处可见的道门修士。
“敖前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
道宗长老见来者,连忙拱手弯腰九十度,態度恭敬至极。
弟子们伸长了脖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青衣道人,
他们没见过这位宗门长辈,但看守山长老的態度,应是一个不得了的大能。
“你果然出来了.”
敖汤愣愣望著青衣道人,那张平平无奇又熟悉的面庞让他热泪盈眶,哭嚎道:“二祖宗,你可一定要帮我呀!我真的知错了,还请你帮我给仙人美言两句,让我好回道宗。”
“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温俯身,伸手將两个驴蹄授直,一挥袖一人一驴化作清风消失。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竹林小屋外。
到了此处,敖汤反而有些胆怯起来,小心翼翼问道:“二祖宗,你可给我说好了?仙人愿意原谅我了?”
顾温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怎么有胆子討要封赏钱的?不过我看你这一身肉,在外边也不算差。”
成仙地之时,敖汤还是大乘期,如今都已经道境了。
显然师傅並没有亏待他,只是师傅这个人多少像一个严父,不懂如何表达关切,也要为天下做表率。
都是我糊涂,一时间鬼迷心窍,二祖宗也別取笑了我,你到底打点好了没有?”
敖汤悔不当初,可天下没有后悔药。
顾温本来是想点头,目光落地敖汤一身肥肉后,顿时又改变了主意。
他面露些许为难道:“师傅只答应见你一面,但具体如何我不方便说。
『二祖宗,你可一定要送佛送到西啊。”
“哎,佛也要有金身才有人拜,贫道连泥菩萨都算不上。"
顾温摊手两袖清风,敖汤心领神会,张口吐出一个乾坤袋,道:“这是我的所有家財,共计五千上品灵石。若还不够,你给个数,我往后一定补齐。”
“足够了。”
顾温收下乾坤袋,心中估摸著又能跟赤羽子去天酒地了。
这修行界没有钱寸步难行,虽说那些什么灵酒灵膳不是非吃不可,但不吃又怎么显得他们逍遥自在?
不尝尽天下奢靡之物,如何算作勘破慾念?
道爷在成仙地受了这么多苦,出来就是要享受的。
“隨我进来吧。”
顾温带著敖汤进屋,一进屋內,他立马被揪著耳朵。
李云裳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真是好的不学,坏的一点就通,你也要討要赏钱?”
“长辈所赐,不敢辞。”
顾温一如既往胡扯,惹得赤羽子捂嘴窃笑,连狐仙也忍俊不禁。
同时心中感慨良多,李云裳只有在顾温这里才像一个人。
其一是师徒关係,其二是顾温是少数能够与她抗衡的人,二者缺一不可要是换作一个寻常人,哪怕是仙人面对李云裳都只能被拿捏。
隨后便是敖汤的个人表演直接,哭得昏天黑地,对於自己的错误进行了长达一香的检討。
李云裳已经被顾温弄得没有什么怒气,摆了摆手道:“你往后就留在道宗,但只能算作一个主脉长老,至於神兽之位看你往后表现。”
敖汤自然是即谢,连连答应,好似这几百年的磨链让他懂得了清廉,
隨后,顾温与敖汤离开竹林小屋。。
这前脚刚刚走,后脚顾温就看到敖汤春风得意,化作白龙在云间翻腾洪亮的声音迴荡在三清山之间。
“你敖爷爷我又回来了!”
果然是死性不改。
顾温无奈摇头,他则是悄无声息地来到玉清峰隱世阁楼,入门与院內老道姑点头示意。
迈步走入屋內,越过山水屏风,见到前方白纱垂帘之后静静躺著的身影。
赤羽子紧隨其后,抓著顾温衣角,神情有些紧张。
“真要看吗?”
“看看又不会掉块肉,我们也死不了。”
顾温上前两步,伸手撩起了床帘,玉珠与轻纱碰撞,一张绝世容顏映入眼帘,以至他之眸光都变得柔和。
记忆如潮水而来,佳人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那十年光景便是关於她的。
郁华呼吸平缓,静静躺在床榻上,好似从未离去。
“你看,她也不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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