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引蛇出洞

第168章 引蛇出洞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静谧得连窗外的水声都听不到，周围那些精美又怪异的雕塑看起来神秘而狂野。描绘着斯莱特林著名冒险的中世纪挂毯悬挂在石墙上微微晃动着，上面的图画时不时变幻着，演绎着一段段古老的历史。

这间颇具哥特式风格的休息室的基调总是暗绿色的，窗外幽暗的水域中时而有各种各样的水生动物游过，让这里像极了一艘沉在水底的巨船。

只不过，现在这间长长的房间里少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只有壁炉里的火焰轻盈地摇晃着，时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让这里更显得寂寥。

欧文站在休息室的中间，面带微笑地环视了一圈，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自己常常坐着的扶手椅前，坐在了壁炉前那明亮的橘黄色火光里。

他对着火焰伸出手来，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他轻轻啧了一声，笑吟吟地打趣道：“汤姆，你的幻化可不够真实啊。”

“我积攒的生命力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种地方的……”像是在清水里滴入了一滴浓墨，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壁炉旁边像是烟雾般凝聚出来，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怨念。

“哈，你可真是节能小行家，汤姆。”欧文调侃道。

汤姆·里德尔没有理会欧文的打趣，自顾自地坐在对面的扶手椅上，用好看的黑亮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神幽怨得跟深闺怨妇似的，就好像欧文对他做了始乱终弃的事情一样。

欧文顶着这令人莫名心虚的眼神，一手托腮笑眯眯地与他对视着，悠悠地说：“怎么了吗？”

“自从上回我教完你蛇佬腔之后，伱就再也没有为我搜集生命力了。”汤姆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英俊的脸庞上露出受伤和失望的神情。

“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欧文一脸疲倦地叹了口气，漂亮的眼眸中也带上了委屈，“我理解你想吸收到足够生命力尽快复活的渴望，但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很乐意听你对我倾诉，欧文。”汤姆一脸关心和担忧地说，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我们彼此分享着自身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当然。”欧文一脸痛苦地点点头，抿着嘴唇难过地说道，“我跟喜欢的女孩表白失败了。”说着，他抬手捂住了脸颊，免得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汤姆一时间哑口无言地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抹恼火和邪恶的红光，英俊的面容也因此变得古怪而狰狞了一瞬。他觉得这个家伙在耍他玩！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地说：“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你就把威胁自身安全的正事抛到了脑后？”

“可是……这不是无聊的小事啊。”欧文咬着嘴唇，抬起头来说道，“汤姆，你知道爱情的滋味吗？你明白爱情的可贵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汤姆面色淡漠地把右腿搭在左腿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扶手椅的扶手，“那只不过是腐化你心灵的毒药，是阻拦你前进的绊脚石。我们注定是要踏上巅峰的存在，欧文，不应该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耗费精力。”

“这么说来……你长这么大竟然没谈过恋爱？亏你长得这么帅……”欧文一脸遗憾地摇摇头，兴致勃勃地逗他，“没经历过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哟，汤姆。”

“你这么有精神，看来也用不着我的安慰。”汤姆冷淡地说，身上多了一股凌冽的气质，“你不是要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不要告诉我你因为这些无聊透顶的小事退缩了。”

“我从来不会退缩，汤姆。”欧文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只是最近被一些事绊住了，耽误了一点时间。好吧，我刚才是在逗你呢，其实我一直在做正事。”

汤姆面无表情的脸上再度挂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羞恼。他深吸了口气，这才用严厉的目光瞪着欧文：“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给我提供足够的生命力，我告诉你密室的位置。”

欧文轻咳一声，正色道：“但我想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你会感兴趣的，汤姆。我已经弄明白了海尔波的目的……”说着，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汤姆。

汤姆皱起眉来，他感觉欧文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权衡。

“海尔波去年混进霍格沃茨是为了魔法石，今年也不例外，他没死心。虽然魔法石已经不在学校了，但只有这里才能找到抢走魔法石的神秘组织的线索。”欧文缓缓说道，“那个组织，以太学会，他们对哈利·波特非常感兴趣……或者说，他们已经把对方视为囊中之物，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甚至还在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海尔波试图用哈利·波特钓出以太学会的人。而他打我的主意，应该就如你所说，他在觊觎我的身体，渴望获得一具能够更好地发挥实力的躯体。”欧文平静地说，“虽然上次我找到了他，把他打回了原形，但最近他又冒出来接触我了。好在他没有发现上回是我在使坏。”

“你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欧文。”汤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会知道他在这段时间内又积累了多少生命力，恢复了多少实力，谋划了怎样的阴谋……如果我能早早吸取到一定的生命力，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本来也能帮你一把的，只可惜……”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看向欧文的目光中带着失望和谴责。

“你真的想帮我，汤姆？”欧文感动地说。

“当然，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汤姆的表情诚挚而真实，恍若泛起了圣洁的微光。

“那真是……我很庆幸我没有做错事。”欧文感慨道，“你知道吗？海尔波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他想得到你。”说到这儿，他的眼眸微微转动，仔细地评估着汤姆的神色变化。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汤姆的日记本似乎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不需要从汤姆口中知道密室的位置，寻找魂器的方法也到手了，继续把日记本留在手里就是弊大于利了。但他不知道汤姆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只能逼他一逼，看看能不能再撬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如果没有的话，面前的汤姆就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该是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听了欧文的话，汤姆的瞳孔骤然收缩，搭在扶手上的右手一下子攥紧，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看样子汤姆确实不知道冠冕的存在。”欧文在心里嘀咕着。不过汤姆跟他一样都是很优秀的演员，他的表现让欧文也分不清真假。

他歪着头，轻轻地说：“海尔波这次过来跟我接触，就是想从我手里讨要你……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确实盯上了你。”

汤姆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在短暂的惊慌过后，他开始用聪明的智商分析起欧文话语中的漏洞，开口试探道：“海尔波能感应到我？”

“谁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欧文轻声说道，“幸好我没有把你交给他，不然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我一直在拖时间，但毕竟他算是我的老师，我很了解他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罢休的性子。很难说他的耐心还剩下多少。”

汤姆沉着脸思索着，他分不清这是不是欧文的谎言。海尔波是魂器的发明者，偷偷研究出克制其他魂器的魔法还是有可能的，但也不排除是欧文逼迫他尽力帮忙的手段，甚至不排除是欧文向对方透露了他的存在……

但他不敢赌这是不是欧文的谎言，不敢赌海尔波是否真的知道了并且想要得到他……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只能全力帮助欧文干掉海尔波。

汤姆眯眼看着欧文，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讨厌。他缓缓说道：“不论如何，你得尽快毁掉海尔波的魂器了。但现在看来，自从上次被你找到之后，他藏得更加严实了，你也很难去消耗他的生命力……”

欧文翘起嘴角，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下文。

“我确实还有一个魔咒……”汤姆权衡了一会儿，似乎很难下定决心。他用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许久之后才咬牙说道：“一个比‘生命显现’更能直指魂器的魔咒，但那个魔咒对我也很有威胁。”

他深深地看向欧文，黑色眼眸对着黑色眼眸，缓缓地说：“因此，在教给你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已经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欧文用食指尖轻抚了一下嘴唇，含笑说道：“汤姆，你果然还藏着情报没有告诉我啊。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受伤，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他难过地垂下了眼帘。

果然，汤姆的秘密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欧文。”汤姆一脸诚恳和真挚地说，“请原谅我不够坦白。但你明白，哪怕是最亲密的友人乃至亲人，也不会把自己的所有秘密和命脉轻易交到你手里，对不对？”

“你说得对。”欧文叹了口气，露出一副释然的模样。他目光隐含悲伤地看向汤姆，小声问：“那么，我能够相信你在有能力离开我身边的时候，依旧会对我坦诚相待吗？”

“当然，你是我承认的朋友。”汤姆十分真诚地说，“哪怕你不信赖我们的友谊，也要明白我们一直是合则两利的关系。欺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我背叛你的话，你只需要把我的存在宣扬得人尽皆知，我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好吧，我承认是我想太多了。”欧文抿了抿嘴唇，有些垂头丧气地蜷缩在扶手椅里。

“我希望你能尽快为我收集到足够的生命力，欧文，我们已经耽搁不起了。”隔了很长一会儿，汤姆才用轻轻淡淡的声音说，“当然，在那之前，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可以试试引蛇出洞。”

“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做的……在你告诉我你还有所隐瞒之前。”欧文扬起了眉毛，语气幽怨地说。他们是真的很有共同语言啊，可惜两个人都对彼此心怀鬼胎，不然应该能狼狈为奸的……

汤姆安慰地对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虽然海尔波的魂器能够控制别人，甚至凝聚出躯体自主行动……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可能离魂器本体太远。在霍格沃茨的范围内或许可行，但如果海尔波要离开这里的话，他是必然要带上魂器的。”

“所以，只需要想办法让他必须离开霍格沃茨，然后我们就只需要等待他亲自把魂器取出来就好了。”欧文接话道，“但是，他的行动绝对会非常隐蔽和小心，我不可能盯得住他。因此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