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尚没有证据。
倘若不是,那另外一个推波助澜、坐观鹬蚌相争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
是老谋深算、波澜不惊的皇后,还是看似无争但与赫和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韩王?
但无论是谁,欺辱到荣王头上,皇后都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启帧想着不如这把刀子还递给皇后,省得自己费神谋划。
于是,他命肖远差人将莫怀公的事透露给大理寺右少卿,皇后密切关注此案,定然会第一时间得知。
秦王府借力打力,宁王多行不义,此后若不低调处事,一朝被皇后寻得的错处,必将一举击之。
…………
启都城当下的风起云涌及王府里的儿女情长交杂在一起,让顾予初很是烦心,又是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坐在回廊上发呆好久才回了暖阁,而意外的是引环人不知何时潜入了她的房中。
正值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有所不妥,但想着可能是有新的行动,便也不侨情这些。
“有何事?”顾予初整了整衣襟。
王衿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既陌生又熟悉,他一改常态的开口:“我在好奇,你是否真心想为尉迟一门报仇雪恨。”。
顾予初大惊,引环人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启帧不可能告诉别人,就算是王衿玉偶然知晓,但断不会与自己如此直白的提及。
“你究竟是何人?”顾予初横眉冷对的质问着。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你且问一问自己,是否当真对秦王没有任何怀疑。”王衿玉悠然的回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予初心中百感交集,是情爱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未完的使命。
回启都两年有余,所见所闻,她并不是对当年之事没有怀疑,只不过相比之下她更相信启帧,即便时间再长,他也会许她尉迟一门久盼的昭雪。
但如今,突然被人如此质问,她不禁开始对自己判断和信心有所怀疑。
“假他人之手,不如依靠自己,这个你拿着。”王衿玉说罢,丢了一块绢帛给了顾予初。
顾予初打开绢帛,仔细看完后惊愕不已,这绢帛不是别的,而是当年尉迟林被污焚毁怡贵妃与北齐王勾结的书信,也是让尉迟一门含冤灭门的导火索。
“这是……真的?”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然不是。”王衿玉也是坦诚,他狡黠一笑,继续说道,“但却可以试探出启帧为你尉迟一门昭雪的真心。”
顾予初陷入沉思,无论王衿玉是谁,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尉迟一门的冤屈皆系于当年的那封书信之上,不管眼下这封书信是真是假,若公之于众,必然会掀起巨大的风浪,对于尉迟一门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若不能一举还原当年全部真相,也极有可能打乱启帧的计划,甚至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你竟如此犹豫?也罢,尉迟一门的荣辱皆系于你一人之手,又与他人各干。”王衿玉眼中压抑着怒火,很是不屑于她的反应,说罢就要走。
“你究竟是谁?”就在瞬间,顾予初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王衿玉没有说话,只是大笑了起来,而后从手里抛出一枚石子,顾予初迅速接住,也正在此时,他趁机用力推开顾予初握刀的手,飞窗而去。
顾予初随即追出,此人轻功深不可测,她碍于王府的守卫,担心惊扰启帧无法交代,于是没有深追。
她站在屋脊之上,低头摊开手掌,又是一枚月牙状的石头,上门仍旧刻着一朵祥云,与之前在启帧书房发现的一模一样!
月光倾泄而下,顾予初侧脸朦胧,但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难道景珩还活着?
而这个王衿玉到底又是何人?
接下来几日,顾予初时时刻刻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这封假书信怎么办?
不知会秦王,擅自将它抛出引发朝野质疑?
那明帝生辰当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届时,在众人见证下,明帝也许会迫于压力,下令重审当日之案。
但那时秦王该如何自处?
尉迟家蒙冤与怡妃旧案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当众被揭开,若他现下还无法证明怡贵妃的清白,又当如何?
旧事翻新,万一满朝文武会因他的生母是个大逆不道的罪人而越加怀疑他的别有用心,明帝亦会对他芥蒂更深,又当如何?
但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又着实愧对尉迟满门冤魂,若景珩还活着,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顾予初百感交集,或许她应该直接向启帧坦白绢帛之事,可正如王衿玉所言,她自己心中对旧案的疑虑渐深,更害怕面对心中怀疑所向的那些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会让她全然崩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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