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惜儿喜从天降,眸中的眼泪却更多了,噙着眼泪,哑着烟嗓,对郑朝宗说了一声:“谢谢。”

郑朝宗把这几个人带回了自己的帐篷,将染疫的蔡思源安置在自己的榻上,还打来了一盆温水。

易惜儿千恩万谢,绞了绞毛巾,替蔡思源揩净脸上手上污渍。

郑朝宗把水盆端走,脏水倒在帐篷后面的空地上,回来的时候,又找出一件干净的袍子,让易惜儿给蔡思源换上了。

易惜儿跪谢郑朝宗,同时哭哀哀地道:“我听闻身为大夫,都有济世之志,可姐姐明明有药,却不给相公吃,姐姐的医德也实在太任性了些。”

便见郑朝宗眉心皱了皱,“蔡城主,你也别怨安神医。之前你要活埋了安神医,这做法也实在太偏激了。不如好好地跟安神医道个歉,你们夫妻一场,总还有些情谊在,只要你心诚,我想安神医是会给药的。”

蔡思源卧于榻上,眼珠子向着郑朝宗转了一转,又闭目,哀叹了一口气。

易惜儿双手置于胸前绞着手绢,心思如潮,因问,“难道郑太医手中没有药吗?药王谷不是已经研制出抗时疫的药方了吗?”

“不瞒蔡城主,药王谷的药方,相比之于安神医的药,药效是差了许多,而且副作用也大得多。蔡城主想要快快治好时疫,还是向安神医道歉比较好。”

“药王谷的药方没有安姐姐的药好?”

郑朝宗站在床前,单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摸着山羊胡子,脸上浮现笑意,“确实。安神医的药,以郑某观之,真是神之又神。”

“哦?”易惜儿坐在床边,一抬头,正好可以看到郑朝宗略显迂腐的神情里那一脸的钦佩,她沉思着,“郑太医您是神医纪如厚的弟子,也不会熬制姐姐的那种抗时疫药丸吗?”

郑朝宗诚恳道:“确实不会,她制药的方法十分特别,别说我们药王谷没有这样的制药手法,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到一个。”

易惜儿的眸光阴狠之色蓦然闪了一下。

“郑太医这样的话说出来,给我听了还不要紧,若是让天下人听了,岂非要让人以为堂堂郑太医,还不如一个糟糠女子吗?”

“?”

“你丢了自己的名声,自己不在乎,难道连药王谷的名声也要丢了去吗?”

郑朝宗握着山羊胡的手渐渐攥紧,不觉中扯着了自己的胡子。

易惜儿的话,倒也是不无道理,其实正是郑朝宗所担心的。

易惜儿又道,“依我的愚见,不如将安氏的制药法子偷出,先治好我家相公的时疫。反正,郑太医在救治疫民的过程中全程在场,相公病愈后便向浔阳城的居民告示,这药其实是药王谷发出的,全是郑太医的功劳。”

郑朝宗瞳孔猛地一缩,默然不语,拇指和中指相互捻着,似乎在考量易惜儿的意见。

易惜儿继续道:“药王谷本来在天下间名声甚隆,况且药王谷在两月前就已经研制出抗疫药方,这个告示没有人会怀疑的。至于安氏,她本来就是个卖豆腐的低贱女子,只要相公说,这其中出了误会,又有谁会相信她有这种神药呢。”

“呵呵,”郑朝宗笑了笑,皮笑肉不笑,这笑极其阴邪,“说得真有道理。”

“那你?”

“郑某去去就来。”郑朝宗向着易惜儿拱了拱手,急匆匆出去了。

在其身后,易惜儿柔柔地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经受得住吧。”

全嬷嬷哼了一声,“安氏这个蠢货,以为有了抗时疫的药方,这药方就真的是她的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复杂,届时她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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