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画像
但是,在细腻的线条勾画下,少年的眉眼神情别有一番矜贵温和的韵味,越看越不像静王。
没搞错吧!
如此高超的画技,却画得不像他本人。
柳若嫄思量了半晌,眸光抬起,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带着几分疑惑,“这是公主亲手画的吗?画上的人是静王?”
轻舞纤长的睫毛颤抖一下,她没回答柳若嫄。
沉默了片刻,她的一双大眼睛像是润泽的琉璃,染上几分水雾,模样楚楚可怜。
过了半晌,她勉强点一下头,手指轻轻抚摸画像,嘴里却发出一声不经意的叹息。
柳若嫄心底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她觉得五公主心里有个男人,而且感情很不一般。
“我原本不擅长丹青,但这两年在宫中闲来无事,画多了却也练出来了。”轻舞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低下眸子,深深凝望着手中画像,似乎已经痴了。
这一刻她仿佛不是方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而是一个饱含深情的幽怨女人。
柳若嫄有些愣怔。
轻舞说的这两年,是指她在深宫中隐居的日子。
自从北滕国皇子新婚暴亡,联姻的事就不了了之。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其中最苦的人是五公主。
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为这场无情的政治联姻做了牺牲品。
柳若嫄暗自叹息,目光下意识看向那幅画像,仔细端详画上的少年。
他浑身透出一股清幽雅致的贵气,一双眼眸尤为晶亮璀璨,眼角含笑,略带桃眼的温情。
那笑容很柔和,清淡皎然,像山间弥漫的雾雨,像落霞缤纷的夕阳。
柳若嫄蹙起眉头。
这人看起来很眼熟……没错,有点像鹿邪。
画中少年温润如玉,但鹿邪的气质偏冷硬和桀骜。
鹿邪是颜叶调教出来的徒弟,身上带着一股倨傲之气,尤其是剑眉下一双眼眸凌厉逼人,透着几分凉薄和狠戾,气势逼人。
跟画中的少年迥然不同。
“三嫂——”
见柳若嫄有些出神,轻舞一把拉住她的袖子,眸光中闪出一抹隐晦的光芒,“其实我这次见你,不是三哥让我来的。”
柳若嫄睁圆眼睛望着她,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想说什么?
轻舞转头,向左右轩窗看看,神色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警惕。
此时夜色深沉,四周静无一人。
“怎么了?”柳若嫄忍不住问道。
轻舞的衣袖抖了一下,从袖口露出一块镶金令牌的边角。
“我是奉父皇之命来见你……”她压低声音说道。
柳若嫄一眼瞥见那令牌,顿时明白了。
御令卫的镶金令牌,她手上也有一块。
好吧。
公主是来接头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捏了捏轻舞的手,“我知道了。”
崇烈说一进后宫,就会有自己人接应她。
看来说的那个人就是轻舞。
当初皇帝让她做御令卫时,说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多。
只是柳若嫄没想到,这位在深宫中,低调隐居的公主,竟也是皇帝身边一位重要人物。
“无论于公于私,父皇都希望三嫂和三哥言归于好,静王妃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你不要拱手让给其他人。三哥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只是因为一点误会,你们互相怄气,让别人趁虚而入,那就太可惜了,将来你们恐怕都会后悔。”
“如今定云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不管怎么说,父皇与静王府的命运绑在一起,彼此互为倚靠。三嫂你是明事理的人,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轻舞淡淡说着,然后不动声色地收起令牌。
她的话似乎特有所指,但并未挑明,而是说得十分隐晦。
言罢,她定定看着柳若嫄,眸中闪着熠熠的光芒,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希冀。
“我知道了,这事还得好好想一想。”柳若嫄也不想跟静王撕破脸。
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那没意思。
反正她也想跟他合作。
爱或不爱都不重要,处在她的位置,能活得精彩高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如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见柳若嫄凝神深思,轻舞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突然问道:“三嫂,今天你进宫时,有一个替你赶马车的少年人,是柳府的奴仆吗?”
柳若嫄:“……”
赶马车的少年?
那不就是——
这丫头心里藏的男人,果真是鹿邪?
鹿邪那臭小子何德何能,竟得到公主的垂青!
她看轻舞脸颊微红,一副羞答答的神色,好像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还是说,她跟鹿邪早就认识?
柳若嫄沉吟半晌,一双晶亮有神的眸子打量她,“那少年车夫是我的手下,公主以前认识他吗?”
“不认识,只是觉得……他像我一个故人。三嫂,你能带我出宫见见你的手下吗?”轻舞语气急切,有点迫不及待。
“我今天刚进宫,行动不太方便,没办法出宫……”
轻舞眼眸中闪着期盼的星光,打断她道:“拿御令卫的令牌,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柳若嫄:“……”
原来不是接应她的。
是要勾引她出宫,当媒人牵线!?
她此时脑子转不过来,只觉得有点发懵。
当媒人的差事,她以前没干过。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柳若嫄今天刚跟五公主结识,彼此感觉还不错,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丫头。
但她也不习惯绕弯子……
心中有点烦躁,待要跟她敷衍两句,就听轻舞温声说道:“这幅画像送给你吧,三嫂好好珍藏。我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约着出宫。”
她留下画像,大有深意地看了柳若嫄一眼,带着几分羞涩又兴奋的神情。
然后缓缓起身,告辞离开。
柳若嫄拿着画像,一脸懵逼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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