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生本就被陶情闹得疲累,没想到才刚喘口气,这旁边就又多了个“疯子”,后生平白无故地挨了拐子几捶,虽说不痛不痒的,但到底觉得憋屈。
凭啥啊?帮忙还带挨揍的啊?
后生朝着旁边吐了口唾沫,干脆利落地松开陶情,起身站到了一旁。
围观的人适时地“诶!”了一声,好像是怕那女人再度发疯,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松开了的陶情却没了方才的激烈形状,她飞快地爬起身来,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用双臂紧紧地将自己环抱起来,乌青的嘴唇也在不断地颤抖着。
此时,拐子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慌乱地蹲下身子,两只手无措地向前伸着,似是想要抱抱陶情,但他对陶情惧怕惯了,又生怕她不乐意,所以手在半空里抖了半天,却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村长慌忙地往马路上赶着,刚到边儿上,就听着拐子用既嘶哑又带着哭意的破嗓子诘问着李池:
“她不愿意回来,你就让她走嘛!俺又没说非得让她回来!俺又不是人贩子,她不愿意就让她去好了啊,你做什么绑她!你信不信俺报警啊!”
拐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边哭边推着李池,直把李池闹得一脑门子的官司。
“就说不能管闲事吧!”李池在心里骂着自己不长记性。
拐子哭得越发伤心,挺大个老爷们儿,哭成这样,就好像被绑的是他自个儿一样。
“不是啊拐子哥,”李池头痛地拍了拍脑门,“我确实不是人贩子,这又不是我家婆娘,我犯不上啊!凑巧,真的是凑巧,我今天到家居城那边进货去了,刚到门口就看见一撮人在那围着,我这不就好奇上去看了看吗?这一看,可不得了,就看着嫂子了,你说说,她就在那儿疯得打滚儿,我能怎么办,这人是你家的,我也只好找人把她送回来了,这,这你不能冤枉人啊……”
拐子听后,心里越发苦了,他扭头看向陶情,那受了惊的女人把头死死地埋在臂弯里,原本乌漆墨黑的头发此时就如同枯草一样被暴晒在阳光下,拐子将陶情从头看到脚,果然看到了她被勒得通红的双腕。
浑浊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砸在了地上。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村长一急,又开始用拐棍捅着地面,“让你帮忙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天了,你打听了些啥?连个屁都没往回放!俺就不信你一点风儿都没听着!”
李池气得满头是汗,他觉得自己就跟一脚踩进了烂泥坑一样,这破事儿,就知道粘上了甩不掉。
但村长也是看得着急了,竟一点没打算给他侄子留面子,李池好歹也算个有点头脸的生意人,自个儿好心地伸手帮帮忙,没想到人家竟然伸手过来打自己的脸,弄到这个份儿上,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还是尽早把这事儿甩了要紧。
“问了,怎么没问,”李池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仍旧是只点不抽,堪堪地将烟夹在手上,“前几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凡生意上挂点钩的,可都拿着这事儿当笑话说呢。”
“那男的姓段,前几天家里热闹啊,老婆跟外面养的一起闹,差点没把家给拆了,连带着好几家店都停业整修,您看看,闹得多惨。”
村长越听这话越不对味儿,他有些惊惧地瞥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女人,嘴上却没敢问出声儿来,只是用眼神询问着李池。
“对,就您想的那样。”李池肯定了他叔的疑惑,冷笑着点了点头。
村长气得直喘粗气,手里的拐棍像是要在地上捅个窟窿。
“那你咋不早来说一声?不知道这边都等着呢吗?”
李池听着他叔激动的责问,心里的火蓦地冲上了头,他将声音猛地拔高,竟是对着村长吼了出来:
“告诉你们干啥?犯得着吗?一码事归一码事,叔,她要还是你们村的媳妇,我就算帮忙找找又怎样?可问题是,人家当自己是这个村的人了吗?真要算清楚的话,她跟那边是一路的啊,我告诉你们有啥用?还不得这女人自己选啊!”
“她要想回来,不用我去找,她自个儿早就回来了!她要是不想回来,就想跟那边讨个份子,难不成我是闲的吗?我为什么要掺和人家的家事啊?你们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掺和,到那时候,她就成人家家里的人了啊!”
李池一声赛一声的高,直接把老爷子给顶到说不出话来,他手指颤颤巍巍地对着他那从没红过脸的侄子,嘴唇抖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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