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见过,”陶情脖子向前一探,瞪眼回手,继续指向自己的胸前,“没事,问我啊,我告诉告诉你们他是啥样的人。”
“秃头!”陶情神经质一般地伸手盖到自己头顶。
“肥头大耳!”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长得还没我高!”
瘦弱的女人把手持平在自己的鼻尖,歇力地向众人描述着那姓段的模样。
“哎呀,就这种人……啧,你也下得去嘴,就算再有钱又咋样,看着都膈应……”
那个后生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些酸溜溜地嘟囔着。
“你懂啥,长得再好有啥用,兜里有俩子儿,你甭管是高的胖的矮的瘦的,那腰杆都绝对硬挺。”
这些嘀嘀咕咕的话在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清晰地传到了陶情的耳中,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带着明显的嘲意扭头笑道:
“钱?他有啥钱?就他那些破产业,都半死不活了才来找的我们公司,就算那样,他连个方案策划的钱都不舍得出,后面把我追到手了,我就成了他免费的员工,知道吗?免费的!他那些破摊子都是我收拾的,他现在能把那些破馆子发展成这样,也有一半是亏了我!”
陶情吼的这些话,别人听不懂,李池却是明白过来了,他是稍微知道情况的,姓段的丈母娘家也从来没打算把好产业交给姓段的,房产放在自己女儿的手上,姓段的一分捞不着,家里的产业归儿子继承,儿子女儿感情好,有难处了就互相帮一帮,却从来没把那倒插门的女婿当成自家人,只是扔了几个半死不活的馆子给他,谁料到这才几年时间,那些馆子就跟受了财神爷保佑一样,奇迹般地撑了下来,而且越开越旺。
那姓段的也就此被圈子接纳,大伙儿都当他是有能耐的,所以后来即便姓段的生意上出现了明显的问题,大家也是多少帮着些,都信他有真本事,也不拿那些问题当个真事儿。
谁曾想呢……
李池怔愣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财神娘”,心里暗叹那丑陋的男人有手段,先是骗了个家底殷实的老婆,又哄得了个精明的女大学生心甘情愿地替他卖苦力。
“那你为啥跟他嘛!”人群中窜出一声儿,引得大家纷纷附和。
“就是……”陶情突然愣了一瞬,就像是在扪心自问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就是,那么个东西,要啥没啥,我跟他干啥呢?”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了半晌,村民们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一个不注意就漏听了什么。
“他说他跟我一样,还没干出点模样,爹就没了,他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没能好好地孝顺爹娘,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他说他能理解我心里的苦,说这个世上的苦一个接着一个,好像永远都吃不完,他看着我成宿成宿地加班,说他心疼我,不想让我那么累,希望能跟我一起承担……”
“我的胃不好,他就给我煲汤,他说汤是他亲手煲的……”
“他说他离过一次婚,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幼稚,如果再成家,他一定不会跟以前一样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陶情恍恍惚惚地回忆着,说到动情处,眼里是泪,唇边却是笑,不知道她在回忆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是苦还是涩。
“妈的,畜生……”
李池在旁边没忍住,在旁边连骂了好几句脏话,至此时,他才终于晓得那个家伙是怎么倒插进人家家里的了。
这生意中的巧舌如簧若是用在了骗人上,那是怎一个恐怖了得。
“那天晚上我加着班,不知怎么就着了凉,我趴在桌上边咳边写文案,他就在旁边一直照顾着我,他跟我说,如果我嫁给他,他肯定不会让我出来遭这个罪,不是想控制,不是想要个免费的保姆,就只是因为心疼我,不想让我活得那么累,他说,虽然他手上的店都不怎么样,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陶情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听听,这男人的嘴,前后都不搭边的,又说不让我受累,又说让我跟他一起努力,我当时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李池长叹了口气,心想,那怎么能听出来?一个生着病的涉世尚浅的女娃子,在脆弱的时候被里胡哨的衣炮弹哄了去,旁人听着或许会说这个女人单纯,也许会说这个女人本来就想着空手享福,可任谁都不是当事人,哪能真得清醒着去辨别感情的真伪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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