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母老虎一撵,由不得你不跑。
没办法,拐子只能愁眉苦脸地仔细地看着前方,瞅瞅湖又瞅瞅地,愣是连个字都憋不出来。
陶情看他那个憋屈的样子,打鼻子里往外喷了声气儿:
“你说说你,活了半辈子,连成天站着的地都没看得仔细,就一天到晚想着上天,遇着事儿就想着早晚都会过去,一点都不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先把脚下的路走好。”
“不,不就让你看看星星么,怎么想那么多……”拐子嘟嘟囔囔的,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一个女娃,说话比自个儿的老师还喜欢架道理。
“得了,一百字都不用你想了,我说四个字,你再给我接四个字。”
陶情捋了捋头发,开始起范儿。
“你说。”
看着媳妇一本正经的样子,拐子也来了兴致,不就四个字么,好说。
“看看,新冒的芽儿,”陶情一指脚边那嫩绿的一层,“前四个字,命如荒草,你接后四个。”
拐子方明白,她让自己看地,看的却是脚下的地。
就四个字,接啥呢?拐子明白陶情说的“命”就是他们自己,生来就是荒草,风一刮就长,天一冷就黄,她这么问,无非是想让自己用四个字来说下自己的命罢了。
他想接“听天由命”,但是这显然不行,不够正能量,听着就消极。
“顺,顺时而生。”
拐子终于结结巴巴地憋出这么个词儿,他觉得这词形容自己就挺好的。
冬至时就无声无息地潜在地里;春来时,风一刮,自己就冒个头出来;等到夏浓之时,阳盛雨足,恰如自己现在,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那便好好地长着,能多嘚瑟就多嘚瑟;等到秋霜覆地,约摸着自己已经嘚瑟不动了,到时候自己就成天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前晒太阳,等着枯黄;再轮回至冬,自己也老了,人到底不是草,草还有重发的一天,人却只有这一辈子,到时候自己就老老实实地躺到地里去,让下一辈儿的娃子长去吧。
拐子觉得这四个字挺好,总结前半生,打算好下半辈子。
陶情也听得出来,她笑了,笑得看不出啥意思,就只是笑而已。
“俺,俺接完了,觉得还挺好,”拐子怪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要不你也接一个,让俺也听听?”
陶情该是早就想好了的,相对于琢磨别人,人其实更希望表达自己。
“我接慌不择路。”
命如荒草,慌不择路。
前半生生得随意,长得随意,不像地里的麦子一样整整齐齐,只由着性子嚣张跋扈地乱长,慌慌张张,不知明天,纯属靠着本能和天性随意地扩张。
陶情是这么给拐子解释的。
“你这光说了前面,咱还有下辈子呢。”
拐子觉得她这词儿也挺消极,他不喜欢看陶情消极。
“下半辈子?”陶情无所谓地一耸肩,“慌不择路的结果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我就长得满地都是了,到处都是我,除都除不干净。”
拐子目瞪口呆地听着陶情这嚣张的言论,无奈的同时又觉得这才是她的性子。
“确实,确实,”拐子点头应着,“满地都是,李池兄弟拎着百草枯都拿你没办法。”
“平白地提他干啥!扫兴!”
陶情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殊不知李池在家跟他老婆吐槽的时候,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
“得得得,不提不提,咱接着看地。”拐子举双手投降,一脸满足地重新躺了下去,看的却还是头上的天。
命如荒草,生来同是草芥,一个顺时而生,一个慌不择路,一个早早地向命妥协,一个从来就没学会妥协。
所以一样的命却没一样地长,都是自己选的。
“诶?回头咱俩去把证扯了吧。”
“行吧,给你个名分。”
完结啦,同志们,谢谢一直正版订阅的各位兄弟,没有你们鼓励,可能我早就进宫了,祝大家以后都开开心心每一天。
好好生活,有缘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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