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获救
“啊”一声男童的高声尖叫划破了幽深的谷底。
“豆丁儿,豆丁儿,你在哪?”一个中年男子在听到尖叫声后,迅速地朝发出尖叫的方向跑了过去。他身上还背着个采药筐。
等走到了近前,那中年男子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看见在两个大石头之间的缝隙下面,正躺着一个人。此人浑身是伤,身上的血已经全部风干发黑,苍蝇和各种不知名的虫子甚至还夹杂着大量的白蛆,爬满了他的全身。
而且,他的怀里,还有一条死了多时的狼。那狼嘴巴张着,舌头掉在外面,上面也是爬满了白蛆。
非常惨烈的景象,几乎把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小男孩儿给吓傻了。
小男孩儿大约十岁左右,生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头黑发象锅盖一样整齐地扣在他的小脑袋上。瘦弱的身躯此时不住地筛糠,冷汗已经挂满了他的脸。
“别怕,豆丁儿,别怕。爹爹来了。”那男子赶紧向那小男孩儿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并捂住了那小男孩儿的眼睛。
待得那小男孩儿的情绪稍微平复,那男子把小男孩儿拉到较远的一处角落里坐好。然后,他又返了回去。
“唉,太惨了。”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死在这里?只能把你就地安葬在这里了。将来你的家人兴许能找到这里来,把你的遗骨再带回故乡去。”那中年男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动手清理那人身上的蛆虫和苍蝇。看样子,他是要准备掩埋那倒地之人。
只是那个中年男子自身也不见得强壮到哪里去,所以他在地上刨了好半天才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土坑。看看差不多了,男子起身向那倒地之人走了过去。
“兄弟啊,别怪我。我也没什么力气,又带着个幼子。实在没有余力将你背出山去安葬,也挖不了多大的墓穴给你安眠,你将就些吧。不过我会给你立个牌子,好让你的家人日后来这里找到你的遗骸。”男子说完,开始动手去拖拽那倒地之人。
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倒地之人的双脚时,他却突然敏锐地发现这个倒地之人还,没,死,透。
为什么呢?死人的皮肤通常是没有弹性的,因为已死之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水分。但这个人的皮肤还微微带着点弹性。
突然有了重大发现,那男子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开始对眼前的倒地之人进行施救。
他时而用手狠掐倒地之人的人中,时而用银针探刺倒地之人的全身要穴。他要不停地刺激这个倒地之人,好教此人尽快地苏醒过来。此人若能苏醒,便可进一步让他活命。若在如此这般地诸多刺激下,还是醒不了,那就只能让他躺在那个浅浅的墓穴中了。
还好,倒地之人终于又有了反应。他的脚底板在那中年男子手中银针的刺激下,大脚指头微微地动了动。那男子一见大喜,立刻加大了刺激的力度。
“嗯”倒地之人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声。
——
再次醒来时,风震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他身上已经裹满了白布,断了的骨头也被夹板给固定住了。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对父子正烧着篝火,篝火上烤着一只野兔。缭缭的肉香带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爹爹,你看,他醒了。”那个小男孩儿正坐在篝火旁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当他的目光扫视到风震时,发现风震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啊,你总算醒了。”那个中年男子听到小男孩儿的提醒,赶紧过来查看。
“大叔,我这是在哪?”风震艰难地抬起上身,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别动,快躺下。你全身多处骨折,现在动不得。”那个中年男子半蹲半跪,用手轻轻地扶着风震再次平躺下去。
“谢天谢地,这条命你算拣回来啦。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已经昏迷七八天了。”中年男子欣慰地说道。
“小兄弟,你是命不该绝啊!我要不是感觉你的皮肤还有些弹性,几乎把你给埋了。罪过,罪过。”那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后怕了起来,“果真那样,那我岂不是把你给害了么?”
“这个,怪不了您的。”风震微微地笑了一下,算是感谢了。
“嗯,小兄弟,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你若是不小心坠的崖,等伤好了,我自会送你出去。但你若因为它事而坠落崖底,这里也是一个绝佳的隐秘之所。除我父子和你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那中年男子宽慰风震道。看来,他似乎也知道风震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时,一阵糊味飘了过来。那男子一见野兔快烤焦了,赶紧放下风震,向篝火边走过去。
风震再一次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也在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过去与汪婉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婉妹,你真是太傻了。你以为你一死,我就轻松了吗?你以为你不拖累我,我就无拘无束了吗?”风震喃喃道。
“我本来就是漂泊之人。没有家、没有亲人。不知所来,未知归去,直如一粒微尘。而你恰恰就是我的牵挂啊!亲亲的婉妹,你死了,我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风震再次心痛了起来。
是啊,一个人若是真的无牵无挂了,他真的快乐吗?他真的,就自由了吗?
风震此刻充满了后悔。
他不后悔坠崖,也不后悔殉情。
他后悔自己不该在逃出汪家后,又忍不住再到他俩初见的那个山坡去,睹,物,思,人。
其实,正是他与汪婉妹后来的两次偷偷重聚,才导致了今天汪婉妹为他而死的悲剧。
有时,懂,得,放,下,才是最好的选项。
“大哥哥,快吃吧!”一声幼稚的童音,把倘徉在过去的风震拉回了现实。
那男子正带着他的幼子给风震端来了已经烤好的野兔。
睁开眼睛,风震看清了他面前那张稚嫩的脸。稚嫩的脸上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瞳亮如黑色的葡萄,莹如水晶。
“小弟弟,你叫什么?”风震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仿佛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生的气息。
“大哥哥,你叫我豆丁儿吧!”小男孩儿开心地回答道。
“小兄弟,我叫梁继业。这是我的独子。小名豆丁儿,大名梁,天,机。”
——
四个月的辰光,在不知不觉中一晃而过,山洞的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
风震的伤口早已愈合,他全身折断的骨头也早已不再疼痛。但是,他一身的武功却废了。
梁继业虽然略懂些医术,但毕竟不是骨伤科的专家。他并不懂如何续骨,也没有治疗骨伤的药膏。所以,他只把风震身上能够明显可见的断骨给固定住,但象风震两侧肋骨的骨折,他却因为看不见、也摸不着。因此也就只能让它们顺其自然地长好。
要知道,如果断了的骨头不能严丝合缝地对接并长好,那断骨处就会有错位。有错位,就不能剧烈活动。如果剧烈活动,就会引发疼痛。风震因为全身多处的断骨都有错位,所以他不能剧烈活动。
因此,他一身高超的武功,就此,废,掉,了。
今天,风震仍然一如往常,正端坐在偌大的山洞中呼吸吐纳。虽然他不能剧烈的活动,但并不影响他继续修炼内功。
“大哥哥,快,快,快藏起来。有狼来了。”在山洞外,有一个小男孩儿正在急速地向风震奔过来。风震一见,正是小梁天机。
“豆丁儿,不怕,有我在呢!”风震赶紧出言安慰道。
这时,小梁天机已经连滚带爬地跑进洞来。在他的身后,有三条狼也随即出现在了洞口。但它们并没有冲进来,而是在洞口停下了。走走停停、东张西望。
自打风震康复以后,梁继业便带着小梁天机下山回家居住,父子二人又开始了四处行商的生涯。因为梁天机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因此父子二人便相依为命。梁继业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小梁天机。
但梁继业仍然会事无巨细地照料着风震。当他们外出行商时,便会为风震准备足够的食物。若是没有外出,就会每天安排小梁天机定时给风震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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