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已经势成骑虎，已经撤不下来了。
他强忍恐惧和心痛，依然面目狰狞地向亲兵大吼：“擂鼓！全军冲锋！”
要说，他手下这些边兵确实凶悍，虽然惊慌无比，但听到一声紧似一声的鼓声骤然响起，他们很快回过神来，在军官的带领下，悍不畏死地一波波向前扑去。
有一名副将是郑轲的亲信，他很清楚郑轲的难处，一时间热血上涌，决心不顾生死亲自冲阵。
他大声吼叫着，带领数百亲兵冲在了最前面，打算直接撞击刺刀阵，用人命杀出一条血路。
这名副将还是很有经验的，他带着那队人，忽而弯腰疾奔，忽而跳跃翻滚，居然能避开机枪的弹雨，在子弹的空隙中不断往前钻……
对于这种老兵油子，有人在专门盯着他。
下一刻，这个副将便被一枪爆头，张晨枫的狙击枪，也终于开荤了。
余下的亲兵只是稍稍楞了一下，仍旧大吼着，死命地向前扑滚而来。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对付现代火器，勇敢，是远远不够的。
当他们数度避开机枪弹雨，终于快冲至阵线前方的时候，等候多时的一百多条突击步枪，还有几十支卡宾枪，终于开火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嗤嗤嗤，嗤嗤嗤！”
三种枪，三种声音，汇成一首交响曲。
弹雨，连绵不绝地倾泻在人群中。
段正宏打得最欢，很快消耗掉了五个弹药箱，枪管都已经换过好几次了。
就连游弋在红河河面的六条小船，也在肖凯峰的指挥下划至岸边，水兵们不顾被流弹误伤的危险，开始向岸上越军开火……
实际上，屠杀只经历了不到半小时，阵地前方已经成了尸山血海。
倒地的尸体，已经垒起了一座座半人高的尸堆，既阻碍了越军冲锋，也阻挡了明军射击的视野……
至此，双方都打不下去了。
段正宏等几个机枪手，趁机更换已经发红的枪管。
两万精锐，至此已经死伤近半，基本失去了战斗力，现在，火器营成了前队。
他们手中的火绳枪，冲不进一、二百步便毫无杀伤力，一点卵用都没有。
因此，火器营的步伐也慢了下来，挤在尸堆后面踌躇不前。
后队的弓箭手和朴刀手，却还在继续往前冲，一时间，大队越军便乱哄哄挤成了一团……
郑轲脸色铁青，心如刀绞，他咬咬牙，下令鸣金收兵。
然而，现在想收兵，却是晚了！
林啸毫不手软，立刻下令：“丁帅，起爆！”
“明白，队长。”
耳麦中，丁帅的声音很清晰。
下一刻，大地一阵颤抖。
挤成一团的越军阵中，突然爆起一团又一团冲天的红光，一具又一具断肢残躯飞向半空……
随即，烟尘漫天。
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夹杂着惨叫声、叫骂声、嚎哭声，充斥旷野……
爆炸声停，烟尘尚未散尽，林啸下令：“吹号！冲锋！”
一队又一队明军以班为单位，忍着呛人的硝烟和冲鼻的血腥味，踩着已成红色的泥浆，大喊着“降者不杀！”，趟过一个个烟尘弥漫的大弹坑……
一路上，除了残躯，全是灰头土脸的越军，呆傻傻的爬满一地。
林啸一马当先，手持m16向越军中军营方向冲去。
他身后，二十多名预备队士兵，手持m4卡宾枪紧紧跟随。
接近营门的时候，只见一队身穿盔甲的骑兵尚保持着队形，在一名军官弹压下，正严阵以待。
这些，都是镇守中军的护卫亲兵，大约有百多个。
亲兵，是将军们的亲信私兵，他们极为忠诚，平时，他们享受最好的待遇，拿最高的军饷，但在战时，若他们的主子战死，他们便也没了活路。
看到一小队明军杀到，这队亲兵一声唿哨，纷纷拔出长刀，毫不畏惧地发起了反冲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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