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刚才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下去,两个女人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开了。

回到家后,没有地方发泄的夏三,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王孟碧和夏招娣的身上。进门的时候夏招娣又在哭,王孟碧正拿着不要的衣服做成的尿片往她腰上塞。

粗糙的布料把婴儿柔嫩的皮肤磨红了,小小的孩子哭得喘不过气。

“哭哭哭,再哭老子一刀砍了你!”

夏三走进厨房间指着小婴儿吼道。

王孟碧一边脸色难看地给娃换尿布,一边皱着眉看了夏三一眼。

“你又是被谁家的牛粪塞了嘴啊?说点儿话这么臭?”

夏三被噎了一下,又将矛头转向王孟碧。

“你一天在家,也不知道做饭,就守着这个丫头片子做什么?我回来不吃饭吗?娶你有什么用?”

王孟碧一线被子就下床了,站在夏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夏三,但凡你是个男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老娘当年真是瞎了眼,不然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这样的争吵持续了一年多,王孟碧又怀孕了。

那天晚上夏三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觉,直盯着王孟碧的肚子傻笑。

坐在旁边才两岁不到的夏招娣眼神有些茫然地盯着两个傻笑的大人。

夏三在那天晚上难得的抱了夏招娣一下,把她报道王孟碧肚子前。

“来丫头,摸摸你妈肚子里的弟弟,你是招娣,可要好好给我们招个弟弟出来。”

只是夏招娣并不配合,被夏三抱在怀里就哭,边哭边挣扎。

“死丫头,脾气还挺大。”

夏三正在高兴头上,不会去跟夏招娣计较,直把她放在一边,又去摸王孟碧的肚子。

“儿子……哈哈……儿子……”

他又开始去干活了了,跟着村西头的包工头一起去修堡坎,在山里捡蘑菇去镇上卖,还钱回来给王孟碧买鸡。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两个人再也不敢小看女娃的作用,对夏招娣也还不错。

几个月后,王孟碧生下了一个男胎,这次为了保证不出任何差池,两人还是跑到村卫生室去生的。

男娃带着把呱呱坠地的时候,王孟碧还被汗湿的头发紧贴着的脸都笑得合不拢嘴。

夏三立刻冲进来,抱着红皮带着褶皱的男娃一阵亲。

“哈哈哈哈,我夏三也有儿子了。”

他站在卫生室门口大喊,这次不用一个小时,只用十几分钟,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有了男娃,夏三在村子里走路都是仰着下巴走。

他给自己的男娃特意找人取了个名字,叫夏斌,意思是文武双全。

这一家人的生活都在肉眼可见地变好,除了夏招娣。

被用来当做给男娃引路的工具之后,她就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两三岁,话还说不明白,就被王孟碧骂着学会自己吃饭,自己睡觉。

因为全家人的心思都在她刚出生的弟弟身上,根本没有人管她。

很多年之后,夏以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是会不自觉地心情低落,很久很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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