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一抬眼,看见军营门口茕茕孑立的白复,不由一愣。
钟雅雅小声嘀咕:“珊儿,杨亦蝉估计还瞒着复师兄呢,你可别不小心说漏了嘴。”
胡珊儿柳眉倒竖,怒道:“攀上高枝了,还吊着人家不放。我就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贪婪、恶毒!”
钟雅雅一脸惊讶地瞅着胡珊儿,不理解她为何会发怒,帮白复仗义执言鸣不平。
原来郦雪璇经常与胡珊儿书信往来,信中将白复舍命救她、黄河赈灾、洛阳抗疫等事情逐项告知胡珊儿,让胡珊儿对白复的印象大为改观。
胡珊儿甩开钟雅雅拉住她的手,大步走到白复面前。
白复躬身施礼,道:“胡姑娘,好久不见。”
胡珊儿看着谦恭的白复,问道:“复师兄,你可是在等杨亦蝉?”
白复一笑,道:“正是,今日接杨师妹回巴蜀会馆过节。杨师妹东西多,我驾个车帮她搬回去。
今年巴蜀会馆格外热闹,在长安的巴蜀乡亲都来会馆过节。你们要是有空,也过来坐坐吧。
就是不知道你们口味变了吗,可还能吃辣?
对了,杨师妹也该出营了吧,可是她让你来找我?”
钟雅雅也赶到白复身边,施礼微笑,道:“复师兄,好久没见。”趁机偷偷拽了两下胡珊儿衣角,心里颇有些不忍。
胡珊儿口如连珠炮,道:“复师兄,你别等她了,杨亦蝉早就走了。”
白复赶忙回礼道谢:“哎呦,我出门晚了一步,可能来的路上错过了。多谢二位,要不是遇见你们,我还在这里傻等呢。”
白复转身走向马车,准备掉头回去。
胡珊儿一急,喊住白复:“复师兄!”
白复回头,微笑道:“胡姑娘还有何事?对了,我从洛阳回来时,特意去看望了郦姑娘,她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看着白复亲切灿烂的笑容,胡珊儿也失去了说出真相的勇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钟雅雅一跺脚,嗔道:“哎呀,急死人了,真看不下去了。我来说!”
白复一愣,抱拳一礼,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还请二位看在巴蜀子弟的份上,直言相告!”
胡珊儿深吸一口气,望着白复的眼睛,缓缓道:“复师兄,跟你说实话吧。一个时辰前,杨亦蝉就跟永王回府了。他俩早就好上了,在你去洛阳办差之前就好上了。这在虎贲军里是公开的秘密,巴蜀来的弟子几乎都知道这事,大家只是不忍心告诉你……”
……
白复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真正面对时,依然不是滋味。后面胡珊儿和钟雅雅还说了什么,他都已经有些恍惚。
钟雅雅心中难过,安慰道:“复师兄,你也别太难过…”
白复淡淡一笑,不忍再听。他深施一礼,转过身,将马车丢在原地,踉踉跄跄离去。
一个曾经如此骄傲的少年,瞬间被风雪击倒。
……
钟雅雅不忍直视,对胡珊儿怨道:“你又何必呢?有些事当事人都不想说破,咱们多此一举,算是怎么回事?”
胡珊儿眼中泛着泪,道:“拖得越久,伤害越大。现在疼,总比哪天她们洞房烛夜了,复师兄才知道要好吧。”
钟雅雅叹了口气,依靠在胡珊儿身旁,看着白复孤单落寞的背影,道:“复师兄坚韧勇毅,希望能尽快走出来!”
梦冷蘅芜,却望姗姗,是耶非耶?怅兰膏渍粉,尚留犀合;金泥蹙绣,空掩蝉纱。影弱难持,缘深暂隔,只当离愁滞海涯。归来也,趁星前月底,魂在梨。
鸾胶纵续琵琶。问可及、当年萼绿华。但无端摧折,恶经风浪;不如零落,判委尘沙。最忆相看,娇讹道字,手剪银灯自泼茶。令已矣,便帐中重见,那似伊家。
——《沁园春·代悼亡》纳兰性德(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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