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每一名北府兵而言,此战保家卫国,出师有名,事关家乡父老、妻儿老小的性命,事关北府军的荣誉。头可断,血可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异族军队踏过淝水一步!
反观前秦军队,劳师远征,士兵疲惫,眼神迷茫,不知为何而战。异族诸将交头接耳,各怀鬼胎,隔岸观火。
抛开预知此战结果不说,白复按兵圣孙武子‘五事七计’一算,就知此战苻坚大军凶多吉少。
前秦军队逼近淝水列阵,北府兵无法渡过。
谢玄策马走到淝水岸边,对着苻坚的中军大旗,大喝一声,道:“苻坚,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北府军爆出一阵哄笑,笑声传入苻坚耳内,变成嘲笑侮辱。
苻坚勃然大怒,环顾左右,前秦诸将人人脸泛怒容。
谢玄派遣使者对阳平公苻融说:“君悬军入,而置陈逼水,此乃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也。若移陈小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
您孤军深入,却临水列阵,这是打持久战的办法,不是想速战速决吗?如果移动军阵稍微往后撤几步,让晋兵能够渡河,来一决胜负,不是很好吗?
前秦诸将对苻坚道:“我众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万全。”
我军人多而敌军人少,不如阻拦住他们,使他们不能上岸,可以万无一失。
苻坚曰:“但引兵少却,使之半渡,我以铁骑蹙而杀之,蔑不胜矣!”
只是率军稍微退后,让他们渡过一半人马,我用铁骑兵突然冲杀他们,岂能不胜?”
苻融赞同半渡而击之计,指挥军队后退。
……
白复看着前秦传讯兵在阵中策骑奔驰,通知各军将领。他明白苻坚的谋略,就是要趁北府军渡河欲速不达的时刻,半渡击之!
白复一直想不通,为何‘半渡而击’这种屡试不爽的策略,在淝水之战失效。此刻,身临其境,白复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兵将众多,有人数多的优势,但人数多,亦有人数多的劣势。一旦没有一套完整统一的指挥系统,没有经过吊斗旗语、金鼓调兵之类严格的作战训练,大军在战场上就会乱成一团,首尾难顾,。
故,兵法云:兵贵精不贵多。
苻坚十五万大军,挤在淝水北岸,本就臃肿不堪。偃月式的密集攻击阵型,进攻时或许侵略如火,无懈可击,可一旦转为防守,阵型很难做到井然有序。
再加上各军阵由不同部落组成,调兵号令各不相同,协调困难。后退任何一步均牵涉到十五万人,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头不顾尾,其乱势可想而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兵车行》杜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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