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正在收集中,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好,我等着你们所收集的证据,那动机呢?你刚才也说了,石川将军对我待若上宾,他还想把我介绍给田骏司令官阁下认识,我深受石川将军的赏识,石川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我怎么可能去毒杀一个对我有恩的人呢?”凌云鹏反诘道。这个问题让唐崇信一时无法回答,他望着凌云鹏的这副桀骜不驯的神态,语调,表情,简直与当初的彭若飞如出一辙,唐崇信的好奇心越来越膨胀,他一定要弄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彭若飞的儿子。
停顿了片刻之后,唐崇信话锋一转,眼睛直视着凌云鹏:“你的样貌,神情,气质,声音很像一个人?”
“是吗?你觉得我跟谁如此相像?”凌云鹏知道唐崇信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唐崇信这是在怀疑自己是彭若飞的儿子,可自己现如今的身份是肖亦楠,而非彭云麟。
唐崇信停顿了片刻,随即从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后,从钱包的夹层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走到凌云鹏的面前,将照片呈现在他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凌云鹏只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生父彭若飞,一时感到一股热血在往上涌,尽管此时他心绪难平,但他必须保持冷静克制,他扫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抱歉,唐司长,这张照片我从未见过,不过唐司长将此人的照片一直随身保存,可见唐司长对此人是相当重视啊!”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此人非常重视,甚至可以说,此人在我的心目中占有无可替代的位置。”面对凌云鹏略带奚落的口吻,唐崇信并不在意,也毫不否认彭若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可以知道此人是谁吗?”凌云鹏想要从唐崇信的口中获悉他是如何评价自己父亲的。
“这人名叫彭若飞,我跟他算是旧识了。”
“哦?是吗?这张照片已经泛黄了,估计你与这位旧识相识的时间也蛮长了吧?”
“嗯,屈指算来,也有十四年了吧,可惜十四年前他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唐司长对一位十四年前去世的旧识念念不忘,还把他的照片一直放在自己的随身钱包里,我想问一句,他是你的朋友吗?”
“我们之间算不上朋友,尽管我有心与他结交,可是他对我却是不屑一顾,甚至是嗤之以鼻,恶语相向。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倾向于对手,甚至可以说是死敌。你知道吗,他是共党上海地下党组织的重要负责人之一,而他是死在我的手上。”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凌云鹏心意难平,手心里汗涔涔的,但他竭力克制自己,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缓:“哦,唐司长对一个已经过世十四年的死敌居然还念念不忘,铭记在心,这种执念倒是让人难以理解。”
“此人是我一辈子的心结,我这辈子杀人无数,唯独对他不忍下手。”
“这么说你对这人还心怀仁慈?”
唐崇信苦笑了一声:“仁不仁慈另当别说,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若按我的想法,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他的性命,让其活下来为我们效命。只可惜啊……”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有成全你,所以你还是把他给杀了,对吧?”凌云鹏说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必须忍住,他闭上眼,硬是将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此人宁死不降,不愿改换门庭,我也是费尽口舌,软硬兼施,结果还是一场空,上面的人没有耐心了,对这人不抱任何希望。是上面要他的命,我又能如何呢?军令如山,军命难违啊!”唐崇信望着照片,仰天长叹一声。
唐崇信从皮夹里又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这是当初在康钧儒宏利商行的密室里搜出来的那张凌云鹏十八岁那年进入军校时,在南京陆军军官学校门口所拍的纪念照,当时照片中的凌云鹏的面容还很青涩稚嫩,身材也略显单薄。
“那照片中的这个人,你认识吗?”唐崇信的眼睛盯视着凌云鹏,想要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发现破绽。
凌云鹏一见这张旧照,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已从他的康爸嘴里了解到当初康爸被捕后,唐崇信对他进行刑讯时,就拿这张照片逼问他,照片中的年轻人是不是彭若飞的儿子,康爸诓骗他说这是他的养子,也就是他姐姐过继给他的外甥,目前在美国读书的康大为,当年他带康大为去南京游玩时,路过南京陆军军官学校,见许多年轻人在那儿报名入伍,康大为一时兴起,想要参军入伍,但康钧儒不同意,康大为为此闹情绪,后来康钧儒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康大为穿上军装,在校门口拍了张纪念照,以满足康大为想要从戎的心愿。唐崇信虽然对这个说辞半信半疑,但也无法反驳康钧儒所编撰的这个答案。
没想到现在唐崇信又把这张照片拿了出来,想要验证照片中的人就是他面前的肖亦楠,而这个肖亦楠就是彭若飞的儿子。
凌云鹏平静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我觉得照片上的人跟你长得很是相似,该不会就是你本人吧?”唐崇信试探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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