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条红色凸起的疤痕,看起来就像是头和颈部曾经分家,之后又被缝合起来似的。
“吊起来!上火锯!”玄鸟族人看到殊华的动作,心知她怕了,越发将火锯震得“嗡嗡”作响,要她胳膊上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殊华平静地闭上眼睛,只当是一场历练。
谁知,炽热罡风才挨着她的肌肤,一道来自至高强者的可怕的威压突然降落,火锯碎裂,那玄鸟族人惨死当场。
惨叫声中,一道强大的神识透过重重阵法和厚重石墙,笼罩在众人身上,沉重而冰冷,令人胆寒体颤。
“谁敢这般大胆?!”陵阳震惊地站起身来,正要出手查探,一名仙吏已然扶着门框仓惶喊道:“副司座,快快快!新任司座传召,就在隔壁!”
陵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往外走,肉眼可见的慌乱恐惧。
殊华倏然睁开眼睛。
她能感觉到,那道可怕的神识落到了她身上,虽只短暂停留片刻便迅速撤走,却已足够让她欢欣鼓舞。
是那位新任如意殿督察、隐杀二司共主,凶神灵泽来了!
这位仙庭死敌,来得比她以为的更快、更及时。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殊华欣慰极了。
刑讯室旁附设了一间暗室,为的是方便大人物旁观一些重案要案的聆讯过程。
暗室外跪满了极度不安的督察司部众。
毕竟里头站着个虐杀仙后、日杀数十仙君,还没被天道和仙庭弄死的可怕凶神。
逍遥法外也就算了,仙庭竟然还将如意殿下设四司分了一半给他。
虽然上头是想借灵泽之力应对三界危机,但真是没替下面的部属考虑过半点。
这种穷凶极恶的上司……一言不合就会被拍得灰飞烟灭的吧?督察司部众想着,忍不住挤成一团。
令人窒息的气氛中,陵阳仙君抖抖索索地走进暗室。
别的上司到职之后,第一件事都是召集开会互相认识,灵泽却直奔刑讯室现场,点名要见他……真的很要命啊,他想回家。
若干年前,他正好在那无法无天的凶案现场,之后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当天夜里一定不敢睡觉,闭眼就是血流成河。
陵阳奋力忍住逃跑的冲动,对着前方负手而立的高大男人跪拜行礼:“陵阳拜见司座。”
幽暗的光线下,宽大的赤煞法袍殷红如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低沉可怕的气息,似神,却又似魔。
压迫感十足的冰冷声音响起:“何故不用搜魂之术,非要残忍刑讯?你们,日常就这般对待为苍梧境出生入死的战士?”
陵阳不敢说搜魂之术对殊华没用,深吸三口气后,才鼓足勇气辩白:“回禀司座,属下并不想对她施加酷刑,是那玄鸟族人嚣张恶劣……”
灵泽神君冰玉似的脸上全是不耐烦:“我只问,这案子是不是你负责?”
这声音低沉沙哑,却带了霸道神力,砸得陵阳神魂颤抖,险些喷出血来。他不敢再辩解,只瑟瑟地老实认错:“属下无能,恳请司座指点。”
灵泽微抬下颌,眼皮一搭,施舍地瞅他一眼:“卷宗!”
有关殊华的卷宗只有薄薄一卷几行字,内容少得不能更少。
眼看灵泽皱眉不悦,陵阳赶紧解释:“殊华来历蹊跷,父母宗族不详,年岁生平不详。据称,某一日,她突然出现在骊山道的野地里,全身满是可怖伤痕,便如曾经被人砍成碎片,再拼接缝合起来一般。她才醒来就吸光了整个骊山的灵气,令其变成一片焦土。
管辖骊山道的衍道宗问她身份来历,她茫然不知,只记得自己名叫殊华,其他全都忘了。衍道宗命她恢复骊山灵气,对受到损害的妖修进行赔付,她便留在骊山道多年,日日苦修挣钱。
去年苍梧境危机加重,如意殿征召三界低阶修士出战,她才来到此处做了编外临时吏工。因她身份修为低微,来的时间又短,就没怎么关注她。属下只知道她特别贪吃,尤其悍勇拼命,入职未满一年,已经完成八十三件任务!”
灵泽苍白瘦长的手指滑过卷宗,停在殊华入职的时间记录上:藏庸历三千零一十六年五月十日。
时至今日,满打满算,也才二百四十六日。
相当于平均三天,她就要完成一桩任务。
如意殿编外临时吏工做的都是最苦最危险的活儿,还时常会被上级欺压或抢走功劳。
也就是说,殊华自从入职以来没有一刻闲着,没有一刻不面对生死危机。
恐怕此刻被关在刑讯室内受审,对她来说,反而是最悠闲轻松的时刻,难怪她睡得那么香。
“出战之士不该被如此对待,否则天理何在?!”灵泽神色凌厉,袍袖重重挥出,陵阳被狠狠抛出暗室摔落于地,鲜血喷了满地。
因为害怕再被暴打,他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宛若死了的模样,落到众仙吏眼里就是灵泽残忍嗜杀的证据。一时间,众仙吏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藏起来,以躲过凶神那冰冷可怕的视线。
灵泽轻蔑地看着这群弱鸡,冷声道:“本座亲自审讯这个案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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