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济的反应也不慢。

在司马懿话语甫一落下,他便出声道,“料敌于先,未雨绸缪,御敌千里之外。老臣窃以为,稚权之韬略,可谓妙才夏侯不死也!此乃我魏国社稷之福也!”“司马公与蒋卿过誉了。”

摆了摆手,曹叡虽然喜色盈漫眉梢,但语气犹不以为然的分辨道,“稚权竖子素来鲁莽,今不过偶有所得罢了,不足如此称赞。嗯,司马公,豫州遭灾,颍川典农部粮秣难供荆州,以荆襄各部军粮无有百日之储,可从京兆典农部转粮秣多少?”

“回陛下”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君臣计议方歇。

就在众人走出东堂之时,刘放便快步趋前,对司马懿低声问道,“司马公,可否移步中书叙话?”

原本与司马懿并肩的蒋济充耳不闻,径直大步离开。

因为他知道刘放其实想问司马懿,雍凉何时有战事——自司马懿归朝时,彼便请托将被禁锢仕途的刘熙,转去雍凉刺史郭淮帐下当幕僚了。如今见孙资之子将在辽东迎来功绩,他自然也有些心切。

“刘公有邀,安敢不赴哉!”

纵使心中有些不愿,但司马懿犹笑颜满面,欣然而往。

而孙资则是脚步微顿略作迟疑,便以将天子决策知会尚书台为由,拱手自去。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避嫌之举,让刘放微讶,随后注视他背影时目光有了几分不满。

同进退了那么多年,我子犹你子,你为何要避嫌呢?

怎么可以避嫌呢!

你避嫌了,单凭我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说得动司马仲达催促郭淮、让我儿有机会立功!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间,已然是秋七月末,淮南与荆襄的军情再次传至洛阳。

蒋济对贼吴或许不会出兵淮南的预判,错了。

倒不是他离开淮南太久、以致不适合参详战事了,而是今岁贼吴兴兵犯淮南,是受到了魏国叛将的邀请。

乃庐江郡主簿吕习,因长久得不到升迁,心存怨恨遂背叛魏国,秘密派遣使者向吴国请求出兵接应,承诺自己将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对此,数十年不曾越过淝水半步的孙权,自是喜不自胜、积极以应。

先是让朱然兴兵荆襄牵制魏国兵力后,复以卫将军全琮为督,领前将军朱桓等宿将赶赴庐江郡治所六安县。

只不过,可惜了。

全琮督领各部才刚进入巢湖,还没有上岸的时候,内应吕习就被察觉且伏诛了。面对魏军的严阵以待,觉得先机已失、复战无利的全琮,在聚将群策后,只得罢兵归去。

荆襄战线这边,本是策应的朱然也退了。

但他是历经厮杀了的。

却说,他引兵围困江夏郡后,魏国荆襄都督夏侯儒因兵少粮寡,且以江夏石阳城小而坚为由,并没有遣兵来战。朱然遂以武昌之兵,继续围困江夏石阳,自引本部乘坐舟船逆沔水北上,围困襄阳城。

以魏军若不出城,便分兵劫掠柤中荆蛮附魏夷王之举,逼迫魏军迎战。

对此,夏侯儒与胡质计议后,决定后发制人。

乃是自己出樊城望襄阳,确保督转粮秣转运不缺,又遣诸小校各引数百人出城依着险要之地,诱使朱然分兵;待吴兵分散后,再以部将蒲忠引数千人充前驱,直取朱然帅旗所在;胡质引数千人先解襄阳之围、再为蒲忠后援。

这个战略是很不错的,也成功奏效了。

是时,朱然已经分出麾下各部四下劫掠了,当蒲忠引兵到来跟前之时,四处散开的兵马根本赶不回来聚拢,唯有帐下嫡系部曲八百人在身边。

但蒲忠竟是不敌。

在朱然身先士卒之下,八百吴兵鏖战蒲忠数千人,竟还占据上风。

一直待到胡质引兵赶到的时候,蒲忠部才能稳住阵脚。

此时四散的吴兵各部,也陆续赶回来了。

故而魏军并没有再迫之,退回襄阳城内扼守,而朱然也徐徐罢兵归去。

算是不分胜负罢。

魏军解了襄阳之围,也没有请洛阳中军驰援;而朱然部则是兵马没有什么折损,也如期完成了侵扰荆襄、策应淮南的战略。

辽东那边的战报,因为路途遥远的关系,则是在仲秋八月初才抵达洛阳的。

夏侯霸在上疏之中请罪、求援。

赖先前的准备,贼吴对辽东郡东部的偷袭他是击退了,且还有斩获;但辽东郡东部的西安平,却是被高句丽与贼吴联手攻陷了。

且乐浪与带方郡除了治所依旧坚守之外,其余各县皆被荼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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