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小侄父子已听管家说过,谢方伯挂念家父。”文基答着话,却发现方庆隐脸色极差,不由惊问道,“方伯:灵台分别之时,方伯安然无恙;今日相见,方伯脸色为何如此之差?”
方庆隐无奈微叹:“唉……或许这是天意吧。”
“天意?”文基一惊。
“嗯。”方庆隐点点头,便先将回谭家庄与美娘相见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将去紫霄宫直到隐居鄣山的事也说了一个详细。
文基听罢道:“原来如此,方伯隐居在这鄣山‘美隐小筑’,借助大护法送的《三元经》替美娘婶婶恢复年轻容貌是一件好事啊,为何又说什么天意?”
“原本是一件极好的事,但现在不得不叫人担忧啊。”
“为何?”
“方伯原想、从根本上恢复你美娘婶婶的年轻容貌、估计最少也需要百十年,因此辞别灵王之时,曾献上三道叱咤符,说灵台万一有事可点燃此符,由此符引路便可以找到方伯,原本以为就是千年万年灵王也未必会用得上叱咤符,只是走一个形式,以防万一而已,不料这才仅仅过去数日,灵王居然就用上了此符。”
“此话何意?还请方伯明说。”文基大为疑惑。
“数日前,方伯按照《三元经》上记载的方法,化出一座元气池,让你美娘婶婶浸坐其中,方伯则作法来替你美娘婶婶化溶肌肤。今日正在继续作法时,却猝然遭到叱咤符的强烈感应。贤侄你也知道:这作法之时最忌外界打扰,哪怕一粒尘埃或许都会重创作法之人。这叱咤符发出强烈感应,方伯就遭到反震了,因此现在稍有受伤。”
“啊?这?!叱咤符是小侄点燃的,实不知点燃叱咤符之际竟是方伯受创之时,还请方伯恕小侄不知之罪。”文基万分惊骇,连忙谢罪。
原来谭家庄与鄣山相距不过数百里,叱咤符产生的感应十分强烈,而方庆隐亦感应强烈,因此猝不及防之下,方庆隐竟被叱咤符反震而遭受伤创。
见文基一副惊骇自责的样子,方庆隐连忙摇摇手道:“贤侄,不怪你,不怪你……谁也没有料到仅仅过了数日,灵王就用上了叱咤符,这就是方伯所说的天意啊!所以不能亲自去迎贤侄,只有在此打坐等候。”
“那——方伯现在伤势如何?”文基紧张问道。
“无妨,方伯毕竟修有叱咤大法,只需打坐调息二三日即可,只是你美娘婶婶乃是一介凡人,不懂作法之事,在作法之前方伯虽告知得很详细,但突遭变故时,她仍然没有稳住自己,一连吐出几口血来,已然受了重伤。方伯知道灵台来人,必有要事,因此不敢怠慢,先将她稳住在房内,稍后再说。”
“看来美娘婶婶有性命之忧啊。”
“是有性命之忧,但也无妨,稍后方伯便去施法医治你美娘婶婶,及时医治也不过数日便可痊愈。”方庆隐口头说着无妨,内心的焦虑却隐现在脸上,“贤侄,暂且就不提此事了,还是说说灵王遣贤侄前来、所为何事吧。”
“这…这……”文基犹豫起来。
此行本来是奉灵王之旨请方庆隐一同前去灵台山重新镇压恶魔夜离的,但见方庆隐和美娘双双受伤,尤其美娘更有性命之忧,他一时就不忍心开口了。
方庆隐见状催道:“贤侄,你速说,灵王遣你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文基沉默半晌,才无奈开口道:“回禀方伯:那被封印在灵台山下的恶魔夜离已经复活了,现在正在挣扎欲出,整座灵台山也因此震荡不停。”
“什么!恶魔夜离复活了?!”方庆隐骇然大惊。
话未落音,他连连咳嗽起来:“喔咳咳咳……喔咳咳咳……”
“方伯,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这事怎么就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庆隐攥拳击地,恨恨不平。
文基看出方庆隐内心的痛苦和焦灼,便劝慰道:“方伯不用担心,请尽量先调好伤和医治好美娘婶婶,小侄此来只是告知方伯一声,镇魔之事就交由文基来办吧,本来当初紫霄宫老祖也吩咐过:镇魔之事,文基为主,方伯为辅。”
“那恶魔夜离现在能够挣得动整座灵台山,可见他的魔法有增无减啊。”
“是,文基也这么认为,但还是有信心重新封印他的。”
“贤侄不急,那恶魔夜离不好对付,待方伯调好伤和医治好你美娘婶婶,你我二人再一起前去不迟,所需时间也不过一二十日而已。”
“只怕来不及了,那恶魔夜离已挣扎了数月,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挣破封印。我们不知道也便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是越早去镇魔越好,文基已禀过灵王三五日必到灵台山,就请方伯安心调伤和医治好美娘婶婶吧,文基回家稍微处理一下家事,便前往灵台山。”
“贤侄……”方庆隐欲谢无辞。
文基诚恳道:“方伯和美娘婶婶历经二十余年磨难才终于走在一起,若方伯此时离开,美娘婶婶必定危险,或怕还会丢掉性命。若真发生此事,文基实觉得对不起方伯,请方伯休要再言了,镇魔之事就交给文基来办吧。”
“好!贤侄,你先去,待方伯医治好你美娘婶婶,立刻前往灵台山相助。”
“谢方伯。”
“嗯,方伯不便之处,也请贤侄禀告灵王。”
“诺。”文基应过,起身行礼道,“方伯:事不宜迟,文基就此告辞了。”
“慢…慢着!方伯…送…送送你!”方庆隐吃力站起身来。
方庆隐受到叱咤符感应反震,没有及时调伤就来接见了文基,便是在与文基说话之时,他依旧在暗自调伤。此时见文基要走,方庆隐深感惭愧,其实他也知文基的来意,可又放不下已经身受重伤的美娘,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先医治好美娘,他固然相信文基是能够重新镇压恶魔夜离的。
一时,方庆隐、土地将文基送至美隐小筑蓬门之下。
相互道别后,文基腾空而去;方庆隐则谢过土地,返回了小筑,关闭了结界,打坐在草堂之上先来自行调伤,等调好自己的伤再来施法救治美娘。
结界外,恢复原始静谧,唯见新月如钩,苍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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