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道:“我本来也并不太了解,但见了那些人后,就明白了。”

小鱼儿道:“哦?”苏樱微笑道:“那些人真算是坏人中的天才,已坏得炉火纯青,他们能将一件很卑劣低下,或是很恶毒残酷的事,做得令人反而觉得很有趣。”

小鱼儿道:“你用不着这样骂他们,他们可没有得罪你。”

苏樱一字字道:“你难道现在还未发觉,是他们将你诱入那……那老鼠洞去的。”

小鱼儿又大笑起来,道:“笑话,这才是笑话,他们为何要骗我?”

苏樱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已发觉,你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坏,他们认为你说不定会反叛他们,所以就故意做下那些标志暗号,将你诱入那老鼠洞,要想借魏无牙之手,将你除去……”

小鱼儿顿住笑声,大声道:“那么我问你,他们既要害死我,方才为何又来救我?”

苏樱眼波流动,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忽然又觉得你有用了,杀了可惜,也许是因为他们并不想亲手杀死你……”

小鱼儿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放屁放屁,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苏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一定要你相信,只要你多加提防,也就是了。”

小鱼儿哈哈一笑,道:“你叫我多提防?我看你倒真该多提防才是。”

苏樱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这地方以后只怕真要变成是非之地了,看来我只怕也没法子再在这里待下去,但是你……你难道发现了什么?”

小鱼儿悠然道:“一个被吊在树上的人,瞧见的总要比别人多些的。”

苏樱道:“你究竟瞧见了什么?”

小鱼儿道:“我瞧见两个人。”

苏樱“扑哧”一笑,道:“就算瞧见二十个人,也并不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

小鱼儿道:“但这两个人却稀奇得很。”

苏樱道:“哦?”

小鱼儿道:“这两个人早已藏在那边的小山石后面了,我的朋友来救我时,他们已经在那里,但他们却好像根本不愿管这边的闲事,等到你和魏麻衣一走进这树林子,他们就立刻飞也似的溜到那边的屋子里去,轻功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苏樱非但没有吃惊,却反而笑了,柔声道:“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小鱼儿冷笑道:“你若喜欢自我陶醉,我也没法子,但现在可不是你自我陶醉的时候,那两个人……”

苏樱又打断了他的话,嫣然道:“你不必为我担心,那是一对很有趣的夫妇,常常喜欢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男的一个还好些,女的一个总认为自己比别人都聪明得多,其实却是个神经病。”

小鱼儿板着脸道:“自以为比别人聪明的人,大多是有些毛病的,但我却是例外,只因为我的确比别人聪明得多。”

苏樱道:“他们已走了么?”

小鱼儿道:“不但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两大包东西。”

苏樱怔了怔,道:“什么时候走的?”

小鱼儿道:“就在刚刚你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他故意叹了口气,接着道:“现在,只怕你也笑不出了吧!”

谁知苏樱眼珠子一转却又笑了。

她笑着道:“他们偷走的不是两包东西,是两个人。”

这下子小鱼儿倒真的怔住了,失声道:“偷走了两个人?是活人?”

苏樱道:“不能算活人,但也不能算死人,只能算是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小鱼儿长长吐出口气,道:“看来这夫妻两人的确是有点毛病……”

苏樱忽又笑道:“但他们却等于帮了你一个忙。”小鱼儿又怔住了。

苏樱接着道:“他们偷去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就是要和你拼命的仇人。”

小鱼儿的一颗心开始往下沉,嗄声道:“你……你……你是说……无缺?”

苏樱笑道:“不错。”

小鱼儿就像是一只被人踩着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大叫道:“你说无缺被人偷走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樱苦笑道:“我怎知他被人偷走?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小鱼儿突然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道:“不错,我为何不早些告诉你?我为何不拦住他们……”他一面叫着,一面就像疯了似的蹿出树林去。

苏樱想拦住他时,他早已走得连影子都瞧不见了。树林里就只剩下苏樱一个人,痴痴地怔了许久,喃喃道:“苏樱……苏樱……你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么?”

她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匆匆转身奔回屋去,嘴里还在不住地喃喃自语,道:“小鱼儿……小鱼儿……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走了的,只因我知道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人了,所以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她身形刚消失在迷蒙的小屋中,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下,突然有一块石头向旁边移动了起来。

石头下面竟露出了个地洞,洞里边竟钻出个人来。

他目送着苏樱身形消失,嘴角泛起一丝恶毒的微笑,喃喃道:“你用不着担心,无论那小子走到哪里,我都会帮你找着他的!”

山坳后的隐蔽处,忽然传出一声长嘶,原来竟有辆马车藏在那里,赶车的竟是铁萍姑。

她双眉深深地皱着,看样子倒并非完全因为等着心焦,而是因为心里实在有着太多、太复杂的心事。

突听“嗖、嗖”两声,马车上的木叶,也微微摇了摇。

铁萍姑沉声道:“是前辈们回来了么?”

只听白山君的声音道:“是我们。”

白夫人的声音笑道:“你放心,你的玉郎现在正好好躺在这里哩。”

铁萍姑骤然一带缰绳,马车便直冲了出去。

又转过几处山坳后,入山反而愈来愈深了,原来马车并非向山外走,反而是向山深处行。

这时马车里却传出了江玉郎的呻吟声。

他身子已缩成一团,忽而颤声道:“冷……冷、冷死我了。”

但还未过多久,他却又是满头大汗,不住嘶声呼道:“热,简直热得要命。”

这段路上,他竟是忽而冷得要死,忽而热得要命,也不知折腾了多少次,白夫人不禁摇头叹息,道:“那丫头也不知下了什么毒,竟将这孩子折磨成如此模样。”

白山君忽然冷笑道:“这小子和咱们既非亲,又非故,只不过是慕名投奔而来的,你又何苦为他如此难受?”

白夫人摸了摸他的脸,嫣然道:“傻老头子,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他难受么?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丫头的手段太厉害了而已,你瞧咱们这位公子……”

白山君竟也叹了口气,道:“这姓的如此模样,才实在是令人担心。”

无缺竟似已变得痴了。

他痴痴地坐在那里,不言不动,目光中也是一片茫然之色,就像是全身都已麻木,什么知觉都没有。

此刻无缺简直和死人一般无二,只不过比死人多了口气而已,别人无论问他什么,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森森林木中,竟有间小小的石屋,像是昔日苦行僧人面壁修行之地,却被白山君寻来做藏匿之处。

无缺竟是被人抱进来的。他非但听不见别人的话,竟连路都不会走了。

白夫人瞧着他,皱眉道:“你看他是真的已变得如此模样,还是装出来的?”

白山君道:“这倒难说得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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