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肃然起敬,“失敬失敬,原来是在基层锻链,隨时准备接班。”
“但我觉得不行,这哥们儿一开口就把我劝退了,他说以后结婚了,希望別做直播了,不喜欢让我拋头露面,要不是餐厅菜还不错,我当时就走了。”
“是不太行,三观要是不匹配,就算走到一起,以后肯定也是摩擦不断,他家里有钱,但你的条件和他不匹配,他们可能还觉得你是上赶著想嫁进豪门,天平从一开始就是不平衡的。”
周疏桐点点头,捧著啤酒罐盘腿缩在沙发里,露出一双水嫩红润的小脚。
“嗯,我和媒人说了,不太合適,我家里人气坏了,非说我有好的抓不住,烦死了,搞得我心情特別不好,正好晚上西宫喊我过来吃小龙虾,我的心情才好点儿。”
我摆摆手,现在只要一听见东宫,西宫这两个字,我就一阵阵头疼,生怕以后林菲菲突然哪天心情不好了和我清算。
我对相亲,催婚感同身受,每次家里逼著我相亲,我家老汉都扶著膝盖,感慨万千地对我说:
“只要你结婚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特么现在最烦这句话!
他们的任务是完成了,我的任务却开始了。
结婚就是选队友,而且很难中途退赛,如果选错了队友,相当於开启了一个地狱级难度的副本。
我们很难经受住催婚,又不想顺从爸妈的心意,乱渐欲迷人眼,最后可能选著选著,就隨隨便便选了一个不爱的人。
以前都是周疏桐安慰我,今天却变成了我安慰她。
她家里催婚已经催到了亲情决裂的地步,她简单和我描述了一下情况,一股窒息感就扑面而来。
周疏桐最近过得並不好,因为被催婚催得整宿整宿失眠,她妈一个劲儿给她发消息,动不动就长篇大论。
她给我看了一些聊天记录,我一个局外人,感觉心臟病都快发作了。
有人说催婚就是一场精神谋杀,而我们都经歷过这种精神浩劫。
想想我以前那会儿,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都打著为我好的旗號,对我口诛笔伐,而现在周疏桐这才刚刚走上我的老路。
其实催婚是两种新旧观念的碰撞,她以一己之力很难消除催婚的精神压力,而我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周疏桐眼神里带著一丝无奈和悲伤,眼神就像破碎的水晶,是那么坚韧,又那么脆弱。
她深深吸了口气,苦笑著看著我,说:
“余斌,你说一定非要结婚吗?你说被安排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我陷入了沉思,认真思考著这个问题。
往事就像一部老电影,不断在我眼前浮现,那些回忆就像心底的烙印,一旦被唤醒,就鲜活地跃然眼前,触目惊心地提醒我,以前是多么失败。
仔细想想,其实我所认为的失败,无非都是家长,长辈,老板他们给我定义的。
我以前一直觉得一双大手在背后推著我,曾经我觉得是生活,如今想来,其实是他们这些人给我下的定义。
不买房买车,就没有姑娘跟你。
不结婚生子,你就是別人眼中的怪胎。
好像只有生活在他们的轨道上向前走,成为他们的延续,我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如果但凡有一丝违抗,我就是別人眼中的怪物。
虽然人间不是我想来的,但既然来了一趟,我是为了在这个大型游乐场尽情玩耍,而不是为了背三十年房贷,给资本当牛做马。
往事如烟,它轻轻飘过,却又如此沉重。
周疏桐提了一杯,轻轻將我拉回现实,我沉吟著开口:
“我觉得活著本身没啥意义,意义都是人定义的,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结婚就是失败的,不买房买车就低人一等,很多事看你怎么去看,他们习惯了用自己,或者大眾的去定义我们。”
周疏桐一怔,那双迷茫的眼睛,开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如同春风吹过冰冻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听你这么说我就舒服多了,你说的没错,但我们都是普通人,又有几个人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菲菲她妈到现在也不同意你们俩的事吧?你就不烦吗?”
“要说烦肯定烦,但烦的这股劲儿都过去了,我自从开始自己做以后,就不太关心这种事了。”
周疏桐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你是怎么想开的?快教教我!”
“也不是说想开了,我觉得这些事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徒增烦恼,而且越想精力越被这些事牵制,现在对我来说搞钱才是最主要的,至於这些影响我注意力的,虽然还在,但我注意力不在它们身上了。”
周疏桐仔细咀嚼著我的话,忽然释然一笑,仿佛阳光衝破乌云,神態也开始变得轻鬆自然。
她提了一杯,笑吟吟地看著我,“谢谢你安慰我,这杯我干了,你隨意。”
说罢,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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