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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狸速度比不上御剑,但也不慢,本就是大罗金仙修为的妖帝了。
不到两刻,已经身在青鸞洲上了。
刘景浊忽然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剑灵。
趴在风狸脑袋上的少女哦了一声,嗖一声跳来。
刘景浊微笑道:“你们先去夹鞘山,我去轩辕城一趟。”
姜柚长长啊了一声:“师父,他不会泄露你的行踪吗?”
刘景浊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柚儿,你师父……亲人不多了。”
姜柚立时闭嘴,“好,我们先去夹鞘山交割,师父可以稍晚来。”
两道身影离开之后,姜柚也往北看了一眼。
鲍酬轻声道:“其实姬闻鯨,確实变了很多。山主也是,变了很多。”
林沁嘆道:“怎么能不变,那可是十万年,不是十年。”
的確,对於刘景浊来说,即便姬闻鯨没变,他一样会喊上一声舅舅的。
外公没了,娘也没了,现在可就两个舅舅了。
瞧见了躺在棺材里的赵坎,又见著了钟孝泉与宋元青,刘景浊只觉得人活一世,又何必与一些可以来往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轩辕城还是那个模样,城主府围墙依旧很高。
剑光落在城头之时,刘景浊只让姬闻鯨感觉得到。
於是有个身穿黑衣的独臂中年人几乎在刘景浊落地的同时到了城头,中年人死死盯著刘景浊,两人就这么站著,足足一刻,一句话都没说。
二人都在等对方说话,因为……因为自己不知开口时该说什么。
终於,刘景浊咧嘴一笑,轻声道:“舅舅。”
这是刘景浊第一次朝著姬闻鯨喊出这两个字,也是姬闻鯨头一次听到刘景浊这么喊自己。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笑著点头,沙哑道:“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声舅舅,一声答应,往事就这么翻过篇儿了。
姬闻鯨挥手变出一张四方桌子啊,轻声道:“坐著聊。”
於是城头之上两人对坐,只是別人都瞧不见而已。
刘景浊答道:“去年八月十六,回来得有些蹊蹺,便打算先瞒著。舅舅先別告诉二舅,待过些时日消息传出来了我再见二舅。”
姬闻鯨看了一眼剑灵,问道:“剑拿到了?”
刘景浊点头道:“本就是我的剑,拿到了。”
姬闻鯨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轻轻一嘆。
“回来就好,回来就行。蕎儿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刘景浊递去一壶酒,顺便问道:“有一件事,要问问舅舅,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的,没关係。”
姬闻鯨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想问当年逼你跟龙丘棠溪误入那处洞天是无意还是有意?”
刘景浊点了点头:“是。”
姬闻鯨略微一沉默,隨即开口道:“是有意,因为救你娘的代价,是答应別人两件事。”
刘景浊面色无异,却问了句:“这个別人,总不会是我爹吧?”
姬闻鯨摇头道:“怎么可能是你爹,当时有两人,自称糴糶门人,我那时並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话锋一转,姬闻鯨沉声道:“但现在大概我知道了。”
刘景浊不由得皱起眉头,“我认识?”
姬闻鯨面色凝重,沉声道:“你未必会信,但大概不会错,那二人是方葱跟许经由。他们当时给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法子,让我答应两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情没有说,直到你第一次来青鸞洲我才知道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逼你们进去那个地方。况且那时的確看你极其不顺眼,我也乐得做。第二件事……刘御空成就赤帝,我也算是帮手之一。那座青莲洞天中有我送的一部分黄帝之力。而且,你得知道那把人皇之剑,刘御空拿得起。”
刘景浊瞬间面色煞白,赶忙灌下一口酒。
怎……怎么会是乾娘跟许经由?他们自称糴糶门人?
刘景浊有些混乱,联想到佟泠那九人,有个似是而非的模糊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来我得再去一趟俱芦洲方家了。”
话锋一转,刘景浊露出笑意,轻声道:“其实特意来,是还有一件事得舅舅帮忙。”
姬闻鯨抖了抖空荡荡的袖子,笑道:“轩辕城倒给你都成。”
刘景浊满脸笑意,缓缓起身走到一边,猛地双膝跪下。
姬闻鯨被这一跪嚇了一跳,赶忙闪开,玩笑道:“你別不是几声舅舅就想把我命拿去吧?”
刘景浊摇头道:“舅舅別躲,等到我已归来的消息传遍天下,我要把龙丘棠溪娶回家。爹娘都不在,我只有两个舅舅了。她那边……也没有什么长辈了,所以我想请两位舅舅为我主婚。”
一头磕到底,这次是心甘情愿。
姬闻鯨看著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饶是他,也不由得嘴唇微微颤动。
我姬闻鯨,还不如这孩子啊!
他弯下腰,单手扶起刘景浊,点头道:“这还用求吗?”
但下一刻,中年人沙哑开口:“从前的姬闻鯨的確当不起你的一声舅舅,我……代他与你说声对不起了,那根朽木,发芽的太晚了。”
刘景浊笑道:“我代从前的刘景浊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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