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眼睛在徐国公身上溜了一圈,此人预备迎娶曹开河女儿的传闻也不算秘密了,倒不知其中究竟是怎么个交易?
却听沈淮又问:“遇险之时,我身边的人情急,曾借了漕运理刑的刘云大人的马车逃命,不知道他可也得救了?”
王恕摇头道:“尚未。”
那刘云却是至今还没找到,不知是否还活着。
沈淮气息艰难地叮嘱道:“……还请速寻,刘大人是被我连累了。”
王恕点头应了,痛惜地看着沈淮开始褪去两颊红润的面色,心道:人到绝路更见品质,这沈淮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在西南援手赵庆安边,表现的是以大局为重的隐忍,此时自辨,却又是快意恩仇,加上那份知天命的洒脱,世间罕有。
分明天纵奇才,奈何短命,可惜!可叹!
王恕温声劝道:“沈大人,此事本官已有数了,既有徐国公作证,又有诸位地方官作证,本官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你且歇歇,养好精神……”
沈淮:“多承王大人关爱,只是我如今这境地,还要养精神做什么?”
王恕道:“务必要养,听闻郑斌大人已去寻毒医来了,沈大人切莫灰心。”
“白马湖路远,能解我毒的藏春草又已被毁了,便是毒医立时赶到……”沈淮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泫然欲泣的苏芽,将半句话吞进肚子里,道:“我还有几个人,要给诸位介绍。”
他招手将高峻和苏芽唤上前,先指高峻,对王恕道:“这是高峻,打小跟着我,还有一个名唤徐远,出城为我寻医去了。这二人圣上也识得,日后若有相关询问,可以问他俩。”
众人心中一凛,再次意识到沈淮的身份,更忧心他死后余波——这不明眼见的么,沈淮与皇帝这一对舅甥的感情也不错。
王恕不动声色地应了。
沈淮又指着苏芽,道:“这位姑娘,名唤苏芽。”
他的声音格外柔和了,垂眸微顿,似是将那名字在舌尖上又唤了一遍,才道:“是我祖父母的故人之后……”
苏芽猛地抬头,沈淮终究还是要这么做。
“这回能遇上,家祖甚是喜悦,来信嘱咐我……”沈淮目光流转,有片刻对上苏芽的眼,藏着满目眷恋,口中道:“带她进京……”
王恕点头:“老人念旧,能寻到故人之后,必然欣喜,这是好事。”
沈淮应道:“是啊,家祖与苏家故人渊源深厚,原是想照拂些,她却因我而卷入危险,数次舍命相护,实是……于我有恩。”
久未出声的孙副守备这时候接话道:“苏姑娘是巾帼英雄,品性良善,模样又俊秀,便是太后她老人家见了,约莫也是欢喜的。”
沈淮看向孙副守备,领了这好意,含笑点头,“是啊,今日将个中渊源说与各位,还请国公和诸位大人,看在我祖父祖母和沈淮的一点薄面上,倘若受了她的冲撞,莫要为难她,家祖自会代为出面赔礼。”
这是将苏芽引入沈家庇护的意思了。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