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曼域,卡梅隆州,德克城。

德克城是一座不论从空中俯瞰或踏足此地,首要感觉便是宗教色彩浓郁的地方,不论是许多身着复古着装的人们,还是那些动辄成百近千年仍在有人使用的建筑们。

而要说最具色彩的,当属此地最高山,贤者之山的成片建筑群,那里是许多阿莱曼域人所向往的地方,在此处,走出数不清的预言者和大预言家们,而这些神秘人员,不时便会举行定期的公义活动,它也是预言系的圣山之一。

所谓的公义活动,非是发派粥粮米面,乃是极具神秘特色的预测。

他们会给前来参与的普通市民们进行预言。

或是身体健康,或是财运,或是爱情。

凡是常人一生所有之事,皆可占卜。

在这座城市,最受人敬仰的职业不是企业家,金融家,也不是医生,执法人员,而是这些居住贤者之山的相关人员们,哪怕是最普通,甚至没有正式职位的人士,只需要身着那身白麻材质的衣袍,都能受到相当的礼遇。

不要怀疑,在华域,神秘与生活是尽可能隔离开的。

然而在阿莱曼域却不是如此,这里的神秘人员以及有关机构,基本是处于公开状态的,人们可以知道神秘,知道产生好奇又该去哪里试试,看能否得窥门径。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氛围环境,至少域内域外不少人士都是如此认为的。

赞同与反对者的论调也自古不休,但这终究是没结果的。

因为怎么样都有道理,怎么样都能找到互相攻击的地方。

但在华域的有关部门眼里,当那差别比达到1:537以上的神秘事件时,以综委部、司律殿、天朗阁,狱禁宫的牵头决定下,他们毅然而然的决定严格执行着这份隔绝状态,直到如今。

且说当下——

贤者之山的一座建筑,大脸长胡的老头从坐定中像惊醒般,整个人腾地从床上到地上,他丝毫没有老头该有的迟钝,反而那魁梧的身躯显得他非常的壮硕。

此人,正是大预言家·费朗西斯。

魂归本尊的费朗西斯,面庞凝重着,他一招手,银白色的权杖从旁边落入他手中,他轻敲地面,眼中被幽蓝光芒覆盖,而后抬头仰望湛蓝天空,似乎要从其中寻找某些事物。

他,动用预言能力。

片刻功夫,费朗西斯的脑海里面闪过佩里安全回归的画面,这让他紧绷的内心稍微放松些许,然而没等他松口气,其眉头再次紧锁,随着费朗西斯加大预言的力量,他看见非常抽象的画面。

那是——

刀剑和火光,战争与毁灭。

大地在枯萎,生命在凋零。

再之后,画面戛然而止。

费朗西斯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阻碍,阻止着他定位更深入的内容。

而所得的信息,却让他有些犹疑:

“刀剑火光,战争毁灭,用来形容佩里的危机和冲突或许可以。

“但那幅大地枯萎,生命凋零怎么可能对应到他的身上?

“他完全没有这份位格,显现这种画面才对。

“我身处域内,使用预言家的能力,竟只能得到这些只言片语,固然感受到了命师之力的阻挠,但还有一股力量才是真正阻碍我的源头,我能感觉到,却没法确定,那人是谁?”

费朗西斯低头寻思,眼神明暗不定。

他的思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现在,他感受到一种讯息。

或者说是来自世界的公告。

费朗西斯的脸色瞬间非常难看。

“赫卡里姆.公约诅咒该死”

就在这时,费朗西斯像是察觉某种动静,他蓦地眺望远方。

只见,在德克城,贤者之山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那些乌云仿佛认准此地,以至贤者之山为范围,进入夜幕。

而在这之外的天空湛蓝依旧。

那乌云之下,有把锋利的巨剑从中贯出,再划开一道口子,展露里面深邃的黑色,在其中,有三位黄皮肤的人从里出现。

最前者,是一位手执古剑的男人,他面容枯瘦,跟费朗西斯那七老八十的模样不相上下,只是论体格来说,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但他身上透露出的锋芒,却让天空异变,而眺望者们的心中,更是诞生出一个念头——

诚服于他的剑下,然后领死,无需反抗。

而在男子的左手边,是一位身着黑色制服,不论是头发还是面容又或衣服裤子,都给人显得极为强迫症的中年人,他阴沟鼻,小眼睛,加上习惯性的微眯,还有那鼻沟两侧有着让人侧目的法令纹,显得让人难生亲近之心。

至于执剑男子的右手边,则是一位蓝色星空服的女子,年岁看起来似乎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眸子中充满知性之感,搭配着让人舒适的五官,仿佛是一位温和的讲师,让人像驻足,倾听她的发言。

但——

费朗西斯可他妈不会这么觉得。

这三人出现的刹那,费朗西斯便要跑路。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走不了。

或者说预言给他的警告是——

自己哪怕挪动一步,都会血溅三尺。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远方空中的三人,将目光锁定下方之人。

执剑男子率先发言,他嗓音干枯,饱含冷冽的说道:

“天朗阁副阁主,寇千囚,前来诛贼,闲杂人等速退。”

话音落下,他身化一道光芒向着费朗西斯扑去,其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被某种锐利之物撵过,留下深深伤痕,普通人但凡直视此处狼藉,眼睛都会根据注视时间,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当寇千囚来到费朗西斯不远处时,连带附近的建筑,都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吞噬一般,瞬间全部消失,只留平平整整的地基或地砖。

显然,副阁主将对方拉入另外一片空间。

在寇千囚行动与确认费朗西斯消失后,左侧严肃男子开始行动,他和寇千囚一样,如昭告天下的姿态开始自报家门,同时做出动作:

“司律殿大法官,周布。

“补昔年漏罪,对贤者之山罪孽等众,予以裁定。”

周布声音厚重的说道,他手中出现一本黑色封面的无字书籍,只见书页自行翻动,最后定格于其中一页,周布另一手的食指,轻抚过该页上的条条文文,所抚之处,字行放光。

“依司律法令,携黑律禁典,于此宣判:袭杀华域等众,将受极刑;筹谋等众,将受畸变;受益等众,将失理智;贤者之山,灾祸根源,预言之承,助贼为虐,律令定曰:此地将山崩地裂,祸绵余世,酷及无辜。”

语毕,无形力量从黑律禁典散发,而哪怕是相距远方,遥在天空的周布,也能听到下方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莫测的地动山摇,他的目光依然冷酷。

律法没有给他带来人情与慈悲。

相反,律法的力量,让他仅服务华域和司律殿的权威。

至于阿莱曼域的人——?

不好意思,对周布而言,若非规则限制,他非常乐意修改法典,整出可以让阿莱曼域全部死绝的玩意,然后由他开个大。

最后的最后,那位湛蓝华袍的女子也出手了——

相对寇千囚的干脆,周布的严谨,她的出手却显得有那么点血腥。

她真的很血腥,女子右手硬生生钻入自己胸膛,摘出活蹦乱跳的心脏。

“观星台辅星,蓝如月,依星主法令——

“予阿莱曼域当年行为的对等报复。

“秘仪·摘星。”

蓝如月温和的语气说着的同时,将心脏捏碎。

紧接着,她身旁出现道道蓝环流转。

她仰望天空,天空也在俯瞰着她。

在她注视下,天空中逐渐有许多流星,至上而下袭来,它们跨过层层阻碍,化作灭城之源,砸入该城,嵌入土地,带起雨滴洒落水面的波纹,卷起漫天的烟尘,携走无数的生命。

而始作俑者的女子,微笑如故,欣赏着城市的毁灭。

从某方面来说,费朗西斯的预言,成功了?

三位来自六御府的核心要员——

也像那流星坠落一般,只是砸进阿莱曼域的沧海一粟。

在这时间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华域人属.

以精准定位的方式来到各处,开展一场血腥战斗。

傍晚时分。

阿莱曼域,一处白屋。

所谓的白屋,非是里外为白色。

而是一种代号,就好像安全屋一般。

在这里,封存着许多禁忌内容。

也有许多不可告人的内容,在这里展开会议。

正如现在,屋内坐着许多人。

每个人都愁眉不展,又有点懵然。

“副域主,据汇总,白天开始到现在,华域已经有一百多位成员进入,俱是六御府叫得上名号的人,他们对当年巴哈姆特的人员进行绞杀。

“其中有十七人交手就被杀死,二十一人没能支撑到应急部队的支援,余下之人都在进行逃窜中。

“目前观测分析来讲,这份公约诅咒的一次效力会维持三个月。”

白屋内,一名部门人员总结发言。

而坐在首位,被叫做副域主,鬓发白的男人哑然一笑:

“华域这是要向我们开战?

“要不咱们改名叫华域吧,伙计们?

“瞧瞧,覆盖十一州六十七城的精准打击,十四城被毁灭,连只蟑螂都没活下来的那种,而大多部门却都拒绝支援,当然,理由都是很充分的啊——

“公约诅咒嘛,怕以点带面被牵扯进去嘛,担心华域以这个作为由头,真开启域战他们会抢占先机嘛,都很充分,我也没话说。

“只是,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呢,我也好给域主一个交代嘛,还是说,这些年我们的情报部门已经变成一群肥猪,连点动向都搞不到?

“要不来年学学华域的春节,杀猪祭年啊?”

场内一时无人说话,哪怕副域主正阴阳怪气,他们也必须忍着。

因为这些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们.

也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好在,还是有些勇士的。

比如左手边,第三位的部门负责人推推眼镜说道:

“很遗憾,这是我们情报部门的失误,但人属的不同,决定我们情报的工作难度,这个客观问题,并非是用来推脱我们情报体系,某些部门的无能。

“从我部分析来说,这是一场很明显的反击,反击当年巴哈姆特的事件,那些凭借公约诅咒,从而无视密仪威权压制的华域人们——

“都是以当年我们袭击巴哈姆特的方式出现,像在复刻,这是无声示威。

“依照目前动态来说,我们有理由怀疑,有些没被杀死的人员,并非是他们失手,而是想故意诱导我等无关力量被带入其中,他们好在这个特殊时节中,对我们的有生力量进行连带消灭。”

这番话,让屋内其它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心中暗恨,也让其它部门负责人差点抱拳致谢,而主持会议的副域主也稍微消些气,略微认同:

“那有什么应对方案么?

“而我们能不能从这些人里,找出华域一些目前的现状?

“毕竟,根据现在的信息,里面可是有相当多的新面孔。”

此言一出,屋内桌旁一左一右分别有人想起身发言。

二人对视,左手边之前发言的那名负责人见对方坐下,再次说道:

“副域主,目前方案有两种。

“第一种是全面开战,做域战的正式准备,但我必须得说,我们仍然没做好准备,华域这次的行动和费朗西斯预言家的最后传音来说,他们不仅是多部门协同,也是有着多样化的目的,在我们没搞清楚他们的根源目的前,我们的行动都会是被动的。

“其次,在事件发生后,我方外交部门发布照会,以试探的方式说我们不会干预巴哈姆特的事情,但华域方面的外交官,以非常强硬姿态转告我方,巴哈姆特的主权不容置喙,我们无权,且无正当理由说什么干预或离开,一切后果皆为自负。

“从此分析,他们对从赫卡里姆到巴哈姆特方向的野心仍然不变,但肯定不是最终目的,必然有更大的诉求与决心在做别的事情,同时从战力分析来说,哪怕密藏断绝的华域,我们也仍然不能小觑。

副域主听下属汇报的第一种方案,他认真思考一会,随后摇头:

“第一种不能用,其它的呢?”

汇报的负责人得到答复,便继续说:

“第二种,也是最后一种。

“他们通过公约诅咒的方式,让我们的主场优势消失,密仪威权无法对他们形成压制,也无法对自己人提供帮助,从而达到一种‘公平’的围剿战,这是他们的高招,但也是一个弱点,不过也是我方的一个顾虑。

“他们的弱点在于,仍然是在客场作战,倘若我们下定决心,这一百多名人员固然强大,但其实也就那样,除追杀费朗西斯的那三位非常棘手外,其他人其实并非无可匹敌。

“而忧虑也在这里,华域这次的针对性太强了,明显我们阿莱曼域被渗透的严重,这仍然是我等情报部门的责任,但也脱不开域内安保部门的责任,问题也在这里,副域主。

“这些人对我们来说不是无法解决,无法支援的,仅是前者有考量,后者代价太大,但反过来说,这些人对华域来说也不是骨架,哪怕都折在阿莱曼域,以他们现在造成的战果,已经足够开香槟。

“因此,如华域的老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无法确定这些看似精准打击的人员,最终的任务是否为诱饵,通过他们,将我们的核心人员引诱出来,然后染上公约诅咒,最后六御府正主级别的人物出手击杀,

“倘若如是,哪怕折损一位,这代价我们都无法承受。

“故而,目前方案二的选择考量有两点。

“第一,将他们拉入我们的密藏,在那里,公约诅咒的限制将会消失,我们会拥有新的主场优势,但败笔仍然在情报上面,他们如果真正的目的,是渗透破坏我们的密藏,那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通道守护者最多,也只能挡住追杀费朗西斯的那三位,剩下无力阻拦,哪怕华域没有新的人员注入,那百多人进去,我们密藏里面可没几人能活的下来。

“第二,调集种子成员,强行给他们签订大量的恶魔契约,让他们去消耗这些人,而且也只能种子级别的成员,低等级的承受不了过多恶魔契约。

“更无法阻挡这些人,而再高点的若就这么牺牲掉,那还不如让那些人直接死掉算了,毕竟当年参与巴哈姆特事件的人里,不是每个都像大预言家那样,或是佩里这种资质的。”

情报负责人之一的成员说完,略微致意,坐了回去。

副域主端起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光,沉思说道:

“密藏不可能让他们进去,就调集种子成员吧,

“不过也别急,被追杀的人,现在不是正在往人少的地方去么?

“那就让他们再死一点,剩下的不是能打的,也是机灵的,到时候再帮他们争取生机,至于种子的消耗和培育,终究比强行启动密仪的消耗要低,就这么办吧。

“费朗西斯那边多关注一下,以及当年巴哈姆特事件的核心成员也是,尽量别让他们死了,不然还是很麻烦的。”

副域主初步敲定,他转头看向右手边,之前起身的人:

“你呢?

“我记得,你是心理测量部门的负责人?”

被问话的人旋即起身:

“是的,副域主。”

副域主点点头:“很少见你。”

“工作使然。”负责人略微弯腰。

“说吧,我想看看你们的意见,比方说从这些人里面,能分析出哪些,反正情报部门是指望不上了,呵.”副域主说道,言语对某些部门的不满未曾消散。

心理测量部门的人稍微紧紧领带,有些严肃的报告:

“依照此次华域,通过公约诅咒发起的突袭来看,我们结合近十年在外域不同地方的交手,再通过能了解到的基本履历,姓名,年龄,能力作为综合,我部们得出一个结论,既是华域的行事风格,现在已然愈发激烈。

“这之中有诸多内部因素,如神秘环境的改变,密藏的消失,等等等等,但也脱离不开其它许许多多的未知因素,而最显眼的,便是该事件一行人中,属于华域六支柱部门,相当于三位副部级人物了。”

这位部门负责人的话语一出,成功引起屋内与会者们的兴致或者说认真。

盖因他们这些部门,不论曾经还是未来——

必然会与华域打交道,不管是哪种交道,都脱离不开。

同理,若能提前有数,等于能避免许多错误的决断与推测。

不知是出于职业特性习惯又或其它,该人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我们以这三位副部级人物为例。

“在这之前,请允许我擅自将这三人做个‘时代划分’。

“我部将其分为三个时代。

“其一是密藏活跃时代。

“其二密藏沉寂时代。

“其三密藏陨落时代。

“借此对照华域当今成员,也可以叫做干员们的行为区别。”

“寇千囚我想大家并不陌生,现年九十六岁,正经老牌,虽为密藏活跃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但从我们得知的信息来看,他一生都未曾进入过密藏,身上掌握的能力俱是以己而发。

“纵然这般,他的战绩亦非常亮眼,不论是华域‘天命传承’的前与后都是如此,有未经证实的传言——

“寇千囚在大洞密藏陨落后,他完全有领受天命的资格,但他本人却没有接受,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依仗任何外力。”

此言一出,包括副域主在内的许多老人,都不禁眼皮一跳。

好在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养气功夫俱是到家,故而没有插嘴打断。

“这般人物有着明显‘密藏活跃’时代的人物特性。

“便是这些人非常的‘讲规矩’,这一点在各域也能发现。

“当然,我们要将一些极端特例排除——

“比如南命师薛燮这类罪大恶极之人。”

心理部门的人如是说道,引得与会内,诸多老人深刻赞同和若有所思。

“同样的,该判断行为,在今天也有所印证——

“寇千囚作为这行人理论上战力最强的存在,对公约诅咒名单的人进行袭杀时,所造成的次生灾害是最小的。

“他基本不会伤及无辜人员,只要不阻挡他前进的话。

“当然,巴哈姆特事件的人里,也没人能阻拦他。

“嗯,一合之将都没有。”

说道此处,心理部门负责人继续说道:

“再往下,是司律殿副殿主,周布为代表的等人。

“他属于密藏沉寂时代。

“周布.

“我想司法部的人应该也不陌生。”

负责人说着,将目光看向白屋内的一处。

司法部的代表面色有些难看,憋出一句:

“这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心理部的负责人旋即赞同:

“是的,周布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也拥有密藏沉寂时代最为鲜明特点之人,他现年五十五岁,出生华域靠近边境的城市,家境微末。

“早年,因神秘事件导致家中亲人尽皆丧生,而他则被司律殿的人救下来,最终被吸收进去,成年入职的他,感受到了密藏召唤,纵观次数与展现能力来说

“周布似乎得到的传承不多,但也不可否认他是密藏人士,因此得到了司律殿的资源倾斜。

“他从最基本的实习法徒开始工作时,便奉行酷律带来真正安定的理念。

“这一点,在他成为边境法徒之后尤为体现,具有一定祸动威权的边境法徒们,最擅长的便是在他域进行破坏行动。

“而周布,无疑于是当年最亮眼的新星。

“周布的成名之战,其实是在我们阿莱曼域身上,我们西部域外,当年的三边境之地,现在的混乱之地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周布以一己之力,藏伏八年之久,一夜间挑动从各大势力到普通人的厮杀,让我们多年功夫一夜化为灰烬,也让那边人口全部减少七成。

“而他也在那之后,从边境法徒擢升为边境仲裁者,再往后步步高升,只是我们没想到现在的他,竟然已是司律殿的大法官,相当于副殿主的存在了。

“我想说的是,周布身上拥有着明显的‘沉寂时代’特点,既是因为密藏趁机的缘故,他们出入次数不多,其一身的能力,大多都仰赖于这世界的三大神秘能力,既是术式、仪式,秘仪为根基,他们已经不怎么使用密藏传承了。

“同样的,他们也非常习惯使用各类禁忌物品作为辅助,这让他们的能力得到指数型提升,这是行为方面的特点。

“不仅是华域,诸多有密藏困扰的域,都有如此特点,但华域在心理上的转变,才是周布这类人的重点。

“他们基本上抛弃规矩,仅留为数不多的底线,其一切的行为,皆以结果作为基点,这个过程中会造成什么影响,又或是什么困扰,伤害多少无辜人,在他们眼里来说不值一提。

“周布这类人的核心思维,是维持所属之域的存续。”

心理部门的负责人说完,与会众人陷入沉思,副域主喝口咖啡说:

“其实说到底,大家都差不多。”

副域主幽幽道。

心理部门负责人旋即点头,表示肯定:

“是的,副域主。

“近几十年来,各域的成员都有这些迹象。”

“最后,便是观星台的辅星,蓝如月。

“她其实不完全是密藏陨落时代的,不过其人也相符,因此我将她列入。

“蓝如月,三十五岁,相比上面二人,她算是家世不错的,其父亲与外公和爷爷,都是华域观星台的成员。

“虽职位不高,但这层身份,让她从小就能得到六御府的培养与资源倾斜,很小的年岁,便进入考察与培养阶段。

“她未曾进入过密藏,那时的华域密藏,已经无法自主响应,故而从能获取的情报来说,她的能力都是以现有的常规能力为主,各方面都不突出。

“她早年乃至中年之前,只是普通的观星台成员。

“有碍于此,我们对她的了解信息也不多,但我们仍能发现一点,那就是让她拥有不菲实力,乃至风格大变的转折点,是在前任星主退位,新任星主上位之后,而新星主我们无法掌握情报信息,但从风格来说不难发现——

“现在的观星台以务实为主,他们近乎朝着天朗阁,这类纯粹暴力部门的方向进行转变,而蓝如月就是其中的新星,她这些年所展露的能力,全是以纯粹的‘神秘能力’为基点,擅长以仪式与秘仪的战斗。

“行为风格来说,这类人更加的肆无忌惮,甚至可以说抛却人性。

“如果说密藏沉寂时代的人物,他们为华域存续,可以做出各种对外刷新下限的行为——

“那么密藏陨落时代的人们,大多都有种部门为尊的思维。

“也就是说,除此之外的域内常人,其性命都是一种筹码,一种量考。

“副域主,这便是我们心理测量部门的报告。”

语毕,白屋内的众人,也品出其意思,不过都选择沉默。

而副域主思考些许,看着对方,认真问道:

“实际上你想说的是,他们这次的行事风格,是纯粹的作风改变?

“不一定有太多的后续.

“我们应该将注意力转向其它方面,而不是依照原有经验分析?”

心理部的人颔首:

“是的,但这只是种可能,但我们在这里思虑太多的话,那也应该纳入这一点为考虑,老一辈的人虽然掌舵,但客观上是后辈在做事,当后辈们的集体思维出现改观,即便是掌舵人也得做出改变,不然他们也无法干成事情。

“总而言之,我们其实不需要考虑太多,能救就救,救不了就让他们死,算后账的机会多得是,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跑不掉的。

“因此,更该将精力放在别处。”

结论一出,其他人面上虽说都没有表现,但心下已颇为认同。

不管是出于责任的推卸,利益的考量,还是其它——

都让他们偏向这种方案。

就在副域主准备下达最终指令时,他的终端猛然响动。

他只能压下话语,打开屏幕,观察信息。

而后,副域主的脸色发青,不自禁的骂一句废物。

“废物,这才六个小时都不到!”

副域主大骂一声,见众人投来目光,只得压下脾气,咬着牙说:

“费朗西斯这个废物,将大恶魔·普朗克顿的能力展现了——”

“原来叫普朗克顿啊,舒服了舒服了,总算搞明白咯!”

华域,一座没有具体位置的宅子,综委部的部首老头,笑出了声。

而客堂内的右手边,有一位身着金色华服的女子,正优雅品茶,她见部首在拿起终端阅读内容后,发出爽朗笑声,她略一思索后便抿嘴笑道:

“部首,看来一切还算顺利呢。”

“是啊,府主。”老人笑着说,这时他好像头皮发痒,挠头道:

“但温玥那小丫头和薛燮这坏崽子,怎么忽然这么毒辣了呢?

“那份行动方案报告里——

“有很多看着不像是他们的手笔呐,后生可畏啊。”

老人喃喃自语,女子眼波流转,笑而不语。

一时间,正如之前的时分里.

二人都在各自沉默着。

赫卡里姆,十六城邦。

两道身影如素描般迅速刻画。

来人正是薛燮与奘啼。

薛燮依然精神抖擞,奘啼却满脸疲惫。

由不得她不疲惫,薛燮这人,真的是个狗东西啊!

整个白天,她就像生产队上的驴一般,在赫卡里姆当着清道夫。

所有被南命师拉出红色名单的人员,都被他无情敲灭。

而那把锤子,就是她奘啼——

一天内干了几十个人,还都实力不俗.

即便是有天命傍身,她也快遭不住了。

脏活她干了,薛燮这个老逼登就专门当好人。

比如说,另外份的绿色名单之人,薛燮就会亲自出马。

先上门拜访,再好言相劝。

譬如,西山市边境外的不远处,有个据点。

那里有位叫做罗桑的摩哈迪域之人,对方还是位历史学者。

他就被南命师给盯上了。

上门后,薛燮疯狂拍着对方肩膀,唠着家常。

接着奘啼就看着南命师用威权之力,让对方逐渐嘴歪眼斜,堪堪要以中风命运入棺材的时候,某种力量跨界而来救人——

一番交谈后,他们二人才在罗桑几近爆哭的目光中离开。

这类恶行可谓比比皆是,端是个惨无人道。

在奘啼看来,她觉得还是给人来个痛快比较好。

大可不必栽到这老逼登的手里。

在他手里,那就不是死的问题了

奘啼出神间隙,他们来到一间房前。

只见其门口,有一沙滩椅。

上面坐着白发的小女孩,正在看书。

而她的肩膀上,有一只小纸人正在趴着。

见到小女孩,薛燮脸笑成菊,搓搓手:

“呦,我的小姑娘,有没有想你薛爷爷呐~~~

“让爷爷看你长高几分了昂?”

这章有19000字左右,从凌晨十二点开始写到中午,然后忙完再写到现在,因为感觉拆开不大好,便一直写一直写,终于到满意的地方停了下来。

——

明天没有更新哦,明天会很忙。

——

然后呢,有书友反馈前面三章跟主角不搭噶的问题,其实是搭的,但很隐喻,铺垫很久了,这章算是初步体现,看我们小左操作吧~

===

最后,感谢书友们的打赏,我更新不大勤快,大家请悠着点点打赏,实在是非常抱歉现在才说

===

感谢书友:书友20181208153105329的打赏。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幻魔法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