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菲丽莎那莫名其妙的道歉他根本没有在乎，但是老师这个称呼，每次被人喊起，都会提醒他身在阳光下，心在深渊里的那段拉扯。
他早已，身心疲惫，现在的生活很好，至少他不用去想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绞尽脑汁与谁去对抗，只需要当好一把刀，然后足够坦然地迎接死亡就够了。
菲丽莎没打算绕弯子，直奔主题：“您对克蕾丝小姐……是怀有愧疚的吧。”
触发了关键字，文森特猛然抬眼，眼神锐利。
果然吗……不论立场如何，原因如何，文森特到底是破坏了克蕾丝的计划，甚至让她成为阶下囚，文森特对此抱有愧疚也不是不能理解。
即便是背上有伤，文森特依然坐起，让自己能和菲丽莎平视着对话：“如果菲丽莎小姐是想来说这些，那么您可以走了，我只是不愿意再与过去有任何的联系。”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好事，这是防御的本能，至少证明了他是在对自己进行保护，菲丽莎说中了他的内心深处最避讳的事情。
但他同样因为这份愧疚而愧疚，因为克蕾丝，是让人族差点天翻地覆的人的刀。
“请不要逃避现实，”菲丽莎依然不闪不避地看着文森特，继续的施压，“您在乎克蕾丝小姐是一件不需要感到痛苦的事情，您也不必不愿意承认。”
文森特缓缓地抬起了右手，那上面风刃在逐渐地汇聚：“您真的要一直说下去吗？”
菲丽莎淡淡地看了那风刃一眼：“您不用恐吓我，与您谈话是萨菲给我的任务。”
她有恃无恐，而文森特确实拿她毫无办法。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找一个舒服的活法，招谁惹谁了，非要逼他活成其他人想要他活成的样子。
“有那个闲心，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眼看菲丽莎不怕吓，文森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收起风刃，趴回了床上，不忘反讽回去，“魔族是没有心的，如果不是你们有血契，他现在还愿意遵守当初的承诺吗？”
“魔族都没有心吗？”菲丽莎轻笑一声，“原来您在害怕这点啊，就算自己背叛了她，但是魔族已经对背叛习以为常，害怕自己成为她习以为常的一员吗？”
文森特闭眼，不打算再回答菲丽莎，她不是萨菲，就算不回答她，也不违反规矩。
“您还真是对克蕾丝小姐，抱有相当复杂的情绪呢。”菲丽莎叹息，“您让我多想想自己，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我和阿萨勒兹的结局。”
文森特对她嗤笑：“怎么，您还想要一个好的结局吗？”
“结局大概不会太好吧，”面对文森特的嘲讽，菲丽莎态度平和地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话，“我怎么想，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我不会在面对结果之前，做出背叛这段感情的事，我希望以后回忆起这段过往时，都是快乐的，哪怕等待也是带着期待的。”
“您还真是有着良好的心态，”文森特不无讽刺地道，“哪怕是这样的感情，您也居然对此抱有期待，要知道在魔族并没有忠贞的观念，或许你在等待的那个人现在正在与哪个魔族女人厮混。”
菲丽莎垂敛眼眸，看见文森特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恶意的笑容。
“或许这话可以同样适用于您？”菲丽莎回击，“您可以等过几天亲口问一问克蕾丝小姐，当然前提是她愿意见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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