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远这货也是一个花钱没谱,却没什么正经挣钱门路却不太安分守己的人,这家伙有可能。

再有就是村里小偷小摸惯了的毛学富,也不知道上次因为养葫芦蜂被收拾以后,有没有收敛,他也有可能。

最让陈安怀疑的,则是李豆花的孙子李宗贵,那天夜里回来,在竹林里看到,总觉得他鬼祟,加之从李豆花那里听说的一些事情……

所以,陈安接着问道:“苏同远、毛学富和李宗贵,他们中的哪一个?”

他不相信这种事情,陈子谦没有查过。

“偷得倒也不算多,百多块钱的样子,一部分是你哥送回来交给他保管的工资,另一部分是她家里边卖了一头猪的钱……”

陈子谦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却是被楼上的冯丽荣给听到了。

她挂好枪顺着楼梯下来:“是李宗贵……我领着旺旺和娇娇去找过,顺着留下的痕迹,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去李大爷茅草屋那边去了。老汉那天在青沟背面的山沟里放羊,还看到过他,躲躲藏藏嘞。”

陈子谦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现场逮到,不好说话,再说了,是李豆花的孙子,也不好说啥子。”

老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陈子谦这是看在李豆花的面子上,觉得不太好说这事儿。

“我就晓得这龟儿没安啥子好心……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我去找师傅说哈!”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能把准备用来盖房的钱都拿出去耍了的人,那花钱的欲望不知道有多大,怕是手里边一有钱,心里就痒,偷过一次,就很有可能会想着偷第二次。

先把招呼给打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好收拾。

确实得给李豆花留面子。

“我也觉得该去说哈,师傅归师傅,理归理!”

冯丽荣很是不忿地说道:“明明晓得你跟李大爷是师徒关系,而且关系一直很好,他还那么搞,更是不给李大爷脸面,有啥子不能说的嘛。我要不是怀着娃儿,又是在那山沟沟里边,哪天我就直接找上门去咯。”

“还算有点分寸!”

陈安看了一眼冯丽荣,微微笑道:“明天我休息一天,弄点好吃嘞,我带着过去一趟,顺便跟师傅喝顿酒!”

冯丽荣点点头:“安哥,你晚饭还没有吃嘛,想吃点啥子?我去给你弄。”

“不要麻烦了,坐车到镇上的时候,我们仨叫上司机,在馆子里吃过饭了!”

“那我去烧水给你洗澡!”

冯丽荣体贴得不得了。

陈子谦听说陈安要洗澡,他到门外坐着抽了锅旱烟,然后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安则是到厨房帮忙,到外面接山泉水挑回来往锅里添加,准备洗澡的大木桶。

在等待水热的时间里,跟冯丽荣简单说了这趟的经历。

听陈安说一下子赚了那么多钱,冯丽荣也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心情平复了,这才说道:“县城里的馆子,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我老汉儿来电报,说置办好锅碗瓢盆,找好帮忙的人手,就可以开业了,他请人算了一下,冬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陈安去看了下黄历,回到厨房说道:“还有半个月,正好,把家里边的红苕挖了,把准备的火锅底料送过去,倒也不耽搁,希望生意兴隆。”

他还是很期待,这火锅店的发展,毕竟是他自己的产业。

冯丽荣将孩子哄睡,水烧好后,在陈安洗澡的时候帮着搓背,澡洗好后,等着陈安在壁炉前烤干头发,两口子也早早睡下。

既然是休息,陈安第二天早上睡了个自然醒,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

冯丽荣在厨房里煮腊肉,挑选了最好的肘子煮出来,另外又准备了几样野味,黄焖的兔肉,爆炒的豪猪肉,外加一碗花生,一叠酸腌开胃的水萝卜,整备好后,找来提篮,用碗扣着,一样样放在里面。

陈安洗漱完毕,在院里转着看了一圈后,倒了些泡酒,提着冯丽荣准备好的东西,领着招财前往李豆花的茅草屋。

没想到,刚从大路旁的小道,顺着山脊爬到半腰,他就忽然注意到李豆花所在的山沟里,浓烟滚滚。

这把陈安吓了一跳,顺着小道往横里跑去,果然看到茅草屋起火了。

招财也在这时看着对面的山坡,呜呜凶叫起来。

陈安定睛看去,见山坡的小道上,一个人正惶急火燎地跑着,那身影,正是李宗贵,很快翻过山脊不见了踪影。

看着越烧越旺的茅草屋,陈安不敢多耽搁,救火要紧。

他发足狂奔,冲到李豆花那小院里,见被三间茅草屋顶上的茅草都被点燃了,想要从沟里提水将火浇灭,很难办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墙上挂着的梯子取下来,准备用根木棒,将茅屋顶上的茅草给掀掉。

结果,就在他刚把梯子搭上,提着木棍准备爬上去的时候,一旁的林木间,李豆花领着巴豆出来,叫道:“狗娃子,莫弄了,烧了就烧了,有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有再多,也是卵的!”

“师傅,啷个回事哦?”陈安不解地问道。

李豆花苦笑一声:“你刚才应该看到了撒,这火是李宗贵那背时鬼放嘞。”

“到底是为哪样?”

“还不是钱惹的祸,卖金香玉得了那几千块钱,我送了五千去给他妈老汉盖房子,那哈儿应该是看到我还有余钱,这就开始动心眼了。

我早上出门去看下在山里的套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门大开,这龟儿在满屋子的翻找,我就在旁边林子里看着,他把我用油纸包着藏在罐罐里的钱找到了,估计是想让我以为钱被火烧了,顺便放了把火,把屋子点着就跑。”

李豆花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凄然,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上辈子,他一个人孤独终老,这辈子,关系有所缓和,陈安还为此高兴,觉得他总算能老有所依了。

却没想到,上辈子老实本分和李豆花一直保持着往来的李宗贵,在这辈子跟着他学撵山、采药之后,来钱变得容易后,会变成这样,反倒成了李豆花最头疼的人。

“他拿那么多钱,到底是去干啥子?”

陈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豆花微微摇了摇头。

陈安叹了口气:“我去把人弄回来,这么大一笔钱,不能就这么放他拿去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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